\"举盾,散开!”叛军首领看到破军升空瞳孔骤然缩紧,急忙指挥,可惜他的声音被箭雨压过去大半,叛军反应不及,死伤惨重。
傅易欢带着一列侍卫司骑兵压着箭尾冲锋破阵,将冲进城来的叛军拦腰截断。他一路在前引着,生生破开了一条至城门外的血路,然后停也不停,又折返杀回,一时马蹄扬起数丈血尘。
叛军首领眼底一片凶戾血光,策马疾驰,准备回援,才刚出两步,寒意忽然袭上头顶。他紧急勒马侧身闪避,却终归是晚了一步。
携着劲风的长剑刺破夜色,擦出刺耳爆鸣,狠狠撞在坚硬的铁甲上,虽未击穿,但铁甲下的肋骨还是一阵激痛。
叛军首领死死扯住马缰,勉强稳住身形。
重甲坚硬,非一般可入。长剑破不开铁甲,但君无念带着内劲的一击却一样伤人,他的左肋骨只怕已经断了。
傅易欢策马赶回君无念身侧,视线落在叛军首领的脸上,观察半晌,肯定道:“戎狄人。”
首领脸色苍白,显然是痛得狠了,冷汗自额间渗出来,“是又如何,当年北原军被我戎狄大军踏平,今日也必将如此。”
傅易欢笑出声。
四方喊杀声直逼穹顶,血色卷着沙尘,碾过鼓角争鸣。
首领死盯着他:“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当年要不是福王卖国,将边境布防告知戎狄,就凭你们还想破北原军?简直笑话,也不知道是谁被我们压着,根本不敢踏过雁归山半步。现在你们又同福王勾结,千里迢迢来此送人头。”傅易欢缓声道,“足不出户,就可以报八年前的血仇,真是要谢谢你啊!”
首领身份被傅易欢点破,再看战局,立时调转马头往回。重甲骑兵也涌了上来,将傅易欢和君无念死死堵住。
穆平杀得一身血气,赶上来与傅易欢并辔,“是戎狄人,福王真与戎狄勾结,连人都带到京都门口了!”
傅易欢敛去笑意,“我知道。”
穆平在马上急喘着,视线迎上傅易欢看不透的眼底,沛然战意下,隐隐迸出无声担忧。
福王与虎谋皮,竟招来了这一匹蛰伏日久的恶狼。
“可要派人速至宫中,请调禁军?”穆平压下眼底隐隐不安:“我军数量有限,不耐久战,如今还忽然多出了戎狄……”
傅易欢扯下衣摆一角,将手与银枪紧紧捆于一处。
穆平急道:“哎呀,我的干儿子,你倒是快拿主意啊!”
“傅翎在宫中,不久就会有定论。”傅易欢道,“随我冲杀。”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穆平没能从中听出任何暗示,屏息抬头,眼尾猩红。
傅易欢与君无念无声对视一眼,不必多说,策马直冲入敌阵。
君无念与穆平各率一队从左右击杀,傅易欢则带人从中部冲击,这样的队形,全部压力都尽数压在了傅易欢一人身上。
穆平无暇反对,死死咽下喉间翻涌血气,带人直奔右翼去了。君无念心中担忧,下手更加狠戾,只想尽快解决左翼,好去支援。
傅易欢眼底寒成锋锐冷刃,横枪立马,白袍银甲烈烈搅着一地月芒。
今夜注定血染月色。
城门暗角,赵晟铭紧攥着腰侧刀柄,牢牢盯着城中厮杀。
一个时辰前,宫中传圣旨,赵晟铭带部分禁军精锐出城,分成两半,一半伺机出城诛杀福王,一半驻守城门,若侍卫司拦不住叛军,便即刻关闭城门。
圣旨上还说,若无禁军虎符,不可开城门,不可放一人入城。
赵晟铭漠然立在阴影里,像个深宫中放出来的阴鸷影子。
身旁副指挥使肖黎看着浴血厮杀的侍卫司,双拳紧握,须臾后还是忍不住劝说,“皇上不通军事,你我掌兵,不该不懂。”他扶着城墙,哑声道:“此时开城门,禁军与侍卫司汇在一处,有少将军领兵,尚有机会……”
“何来少将军?”赵晟铭神色冷漠,“豫王殿下只是奉陛下命死守。”
肖黎眼底一寒:“若无少将军,京都城此时早已破了!”
赵晟铭扫了他一眼,语意讥讽:“肖大人,再口无遮拦,留神触了天威,自身难保。”
肖黎怒意几乎冲顶,死盯着他,胸口不住起伏。他早知皇帝指望不上,也知道皇上为了皇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昨日竟提出与福王分国而治,如此荒唐他以为已是极限,可他终归想不到能荒唐到如此地步!冷眼旁观豫王带侍卫司死战,本可以扭转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