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不怪任何人。”
“怎么不怪,就怪傅翎那个王八蛋!”傅易欢第一次这样骂人,顾清一愣,随即展颜。
“是啊,他就是个王八蛋,可是易欢,”顾清眼神愣愣,似是穿过万水千山在寻一个挺拔的玄色身影,“我好想他啊!真的,很想……”
傅易欢想骂又不知道以何立场,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情之一字的威力,君无念为了他成佛路都不要了 ,而他也是为了回来寻君无念,生生改了命数,他们又怎么去指责顾清的执念呢。
“我去准备,带你回中原寻那个混蛋。”傅易欢妥协。
顾清却摇了摇头,只是拉住傅易欢的手,请求道,“不必了,我等不到,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他。”
“那你要如何,我……我都为你办到。”
顾清轻笑,“易欢,我想求你,在我死后将我的骨灰送回他身边。”
傅易欢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清,半晌,他捂脸低笑,“你啊,真是……真是狠心,这不是要了傅翎的命吗。”
“他让我这么难过,我自是不能便宜他,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顾清俏皮地对着傅易欢眨了眨眼睛。“我要他一辈子怀着对我的愧疚生活,要他知道有些事错过了,就再没机会弥补,要他念我、想我,一生不得安稳。”
傅易欢摸了摸顾清的秀发,低声应下,“好,我帮你。”
……
三月春花烂漫,京都城中的樱花开了满树,一阵风过,落下粉红花雨。
养心殿中只闻朱笔的批阅,身旁伺候的奴仆皆是沉默。宫中之人都知道这位新皇于政事上可谓相当有手段,即位不久,就将四处料理干净,推行了一连串利于民生的优政,可是私下里却十分冷情,对身边事物多是漠不关心,就连皇后和太子都不能亲近一二。所以众人在伺候时,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惹了陛下不快。
一阵风过,西边的窗户被吹开,殿中蜡烛瞬间熄灭。
众人一惊,慌忙去将烛火重新点燃,只见殿内中央出现两个身影,直直与御座上的陛下相视。
侍从正要唤禁卫军,就被陛下抬手阻止,“无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不敢再看,匆匆退出,殿中只余三人。
“傅易欢,我就猜到你没死。”傅翎率先开口。
“让你失望了,我活的很好。”傅易欢挑眉看向座上之人。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夜闯禁宫,就不怕走不出去?”
“我能进来,就能走出去。我是受人之托,不然你当我爱来?”傅易欢说道。
傅翎瞬间握拳,“顾清让你来的?他人呢?”
傅易欢看着一身龙袍的傅翎,默默解下身上背着的黑色布包,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瓷坛。
傅翎看到坛子,在不能安然坐立,他起身指着傅易欢手中的白坛,颤声,“这……这是……这是什么?”
“你不是问我顾清吗?我受他所托,将他送回你身边。”傅易欢的声音清冷,他看着傅翎站立不稳的身形,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傅易欢将瓷坛抬高,冲着傅翎说道,“你不是到处寻他吗?我给你送回来了,怎么?不来接他吗?”
傅翎扶着桌角好不容易稳住,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傅易欢,“你胡说什么!不可能,清儿,不会的……”
傅易欢上前将白瓷坛放到桌上,并在旁放上一封信,接着残忍说道,“顾清临死前与我说他想你,想让我送他回来见你。”傅易欢抬眼看着浑身颤抖的帝王,“傅翎,你终于得到了至尊之位,可惜却永远失了顾清,这往后的漫长岁月,你就守着你的孤位好好过吧。”
说罢,傅易欢不再留恋的转身朝殿外走去。君无念看了一眼已经濒临崩溃的帝王,沉声说道,“我早告诉过你,你们全在你,是你亲手断送了你们的缘分。傅翎,之前的事,易欢看你为帝尚算不错,未免百姓再受苦,不愿与你计较,但若你敢再伤害他,就别怪我藏地毁了你的帝王美梦。”
九寅收到消息赶来,推开门就看到傅翎瘫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白瓷坛,喃喃不断,“清儿……清儿……”
旁边的地上敞开躺着一封信。
“傅翎,我在奈何桥边等你四十年,若你来早了,我定不认你,但若你来晚了,我则不等了,来世我们也不必再见。顾清绝笔。”
宫墙外,傅易欢拉着君无念的手走在樱花微雨中。
“大师,我们去江南吧,我想喝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