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在封堇蕙的意料之内,她便问道:“什么条件,总要先说来听听才行。”
张岳看了王宛蓉一眼,又看了张晴柔一眼,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你表姑母嫁给我这么些年,只有一个女儿,这我便也不计较了,总归琼姨娘是给我生了个儿子,天福既是我的儿子,自然也是你表姑母的儿子。”
王宛蓉攥紧了帕子,看样子是被张岳这番话气到了:“你!你欺人太甚!天福是你的儿子不错,但他可曾养在我跟前?可曾叫过我一声母亲?如今天福都六岁了,你和琼姨娘没有一个人教过天福该叫我一声母亲!如今倒成了我的儿子了?我告诉你,我只有晴柔一个女儿,她可没有什么弟弟!”
琼姨娘这时候站出来了,她拉着天福,行了一礼,才柔声道:“夫人这话便不对了,小孩子嘛,还不懂事,可妾身也是教过他的,多亲近亲近,对孩子好些,孩子自然就愿意叫人了。”
“你是什么人?让你说话了吗?”不必封堇蕙开口,红絮就已经站了出来,看向琼姨娘。
琼姨娘没再说话,但推了推天福,天福不情不愿地跑到王宛蓉身边,喊了一声:“母亲。”
“前两日不知是谁口口声声说我表姑母不是他母亲,如今倒叫起母亲来了?”封堇蕙冷笑一声,“也不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天福本来就不愿意,被封堇蕙这么一说,扭头跑回琼姨娘身边,还大声喊道:“我不去了!我再不去了!我爹娘说了,你本来就没儿子!我才不是你儿子!”
王宛蓉此刻也不愿再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皱着眉头嫌恶道:“莫说我没有儿子,即便是有,也教不出这样的儿子来,好好瞧瞧晴柔吧,这才是我的孩子!”
琼姨娘慌了神,赶紧补救道:“夫人莫要同孩子计较,他才六岁,还什么都不懂呢,这是见夫人没理他,他说气话呢。”
“照你这么说,倒是我表姑母的错了?”封堇蕙算上上一世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再者说,我表姑母没有儿子怎么了?这世上没有儿子的人多了,难不成都不活了?你倒是有儿子,也没见教出什么好东西!”
“小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妾身不过是说一句,您便有十句等着妾身。”琼姨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竟还默默抹起了眼泪。
徐妈妈在一边眼神一变,立马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张老爷和我家表夫人商量和离的事情,你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胆子敢插嘴?来人,掌嘴!”
旁边等着的王妈妈和李妈妈早就看不下去了,就等着徐妈妈吩咐呢,眼下得了令,立马上前,一人架住琼姨娘,一人左右开弓便打了起来。
琼姨娘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几个嘴巴子,李妈妈手劲儿大得很,没两下琼姨娘的脸便肿了起来。
张岳见状,坐不住了:“你凭什么打我的人?琼儿不是你们封府的下人,岂能你说打就打?”
封堇蕙干脆没接话,红絮好似没看见眼前打人的场景,仍然慢悠悠给封堇蕙打着扇子。
徐妈妈一叉腰:“张老爷,琼姨娘是你张家人,不是我封家人,今日若不是我们小姐开恩,琼姨娘连踏进我们封府都不要想,在我们封家,对我们小姐无礼,就该掌嘴!”
打够了十下,王妈妈和李妈妈退回原位,琼姨娘脸都肿了,整个人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
“让你们进来,是来签和离书的,要是张老爷再管不住人,让这个妾室一而再再而三地插嘴,那你就等着我爹爹回来和你‘商量’吧。”封堇蕙声音不大,但张岳却不敢再让琼姨娘开口,让人将琼姨娘扶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天福也算是你的儿子,咱们天盛打从建朝开始,女子的嫁妆都是留给儿女的,和离可以,但天福也算是你的儿子,你的嫁妆合该留给他一份。”张岳理直气壮。
“张岳你!”王宛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岳,“我还没死呢!人家都是当娘的死了,嫁妆留给儿女,你可看清楚,我还活着呢!即便是我死了,我的嫁妆也全部留给晴柔,你想拿我的嫁妆给你和琼姨娘的儿子,我告诉你!你做梦!”
“娘,您快消消气。”张晴柔就在王宛蓉身边,很清楚地看到王宛蓉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吓得不行,赶紧扶住了王宛蓉。
张岳被这么指着鼻子骂,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紧握着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站起来打人,王宛蓉看着他的拳头,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每一次!每一次张岳要打她,都是这个动作,她看见这一幕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