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能跟我说说药前辈的过往吗?”
萧遥此刻的神情已极度认真,眼中饱含关切。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要么有所图,再要么另有隐情,药忱很明显属于后者。
白岳稍稍坐直了身子,沉声道:“事情我可以跟你谈谈,但你最好保密,不要在药葫芦面前露馅,知道?”
“是。”
萧遥重重地点头,摆出聆听者该有的姿态。
“我先问你,你觉得我与你师傅,谁的年纪大?”
白岳问出这一奇怪的问题。
“这!?”
萧遥虽不知有何深意,但还是将他们的身形、模样狠狠比对了一阵。
他二者皆是鹤发童颜,又自带凛然气势,是凡俗之人眼中的神仙之资。
可若真从细节上看的话,药忱的年龄应该会稍稍年长几岁。
因此,萧遥照实回答。
“眼光不错!”
白岳说出这话时却是摇头,直把萧遥看得一愣一愣的。
“白老,你这是对或不对啊?”
萧遥拧眉发问。
这种猜谜似的问答,他向来不喜。
笑了笑,白岳抚着须,道:“错了,其实你师傅比我还小二十岁呢,没看出来吧!”
“不会吧!”
萧遥表示怀疑。
难道他连这点常识都能弄不明白?
“千真万确。”
白岳点点头,随口道:“我呢,是半步武宗,而你师傅则是驱物高阶,修为虽只差一线,但从年龄上看,你师傅的修行天赋比我好太多,这一点我不如他。”
萧遥尴尬陪笑。
这种东西听听就好,若敢回答是的话,那你的好日子也就完了。
“但有一点我比你师傅强,那就是教徒弟。”
白岳眼中浮现起一抹得意,斜瞟了某方向一眼。
萧遥挠挠头,道:“这个我知道,药前辈和我说过了。”
“哦?那你跟我说说他都是怎么说的?”
白岳眉头一挑,打破砂锅问到底。
萧遥有些为难,“这不好吧?”
这种不光彩的事暗自知道就好,说得多伤人自尊了。
白岳一再强烈建议下,他只得将药忱对他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如“门下弟子十数人,天资平平,仅为二阶丹师云云······”
他本以为会受到狠狠嘲笑,岂料看到的却是一老人的唉声叹气,万片愁云。
“白老?”
萧遥不解。
白岳重重叹出一口气,抬眼时似有万般思绪。
“孩子,其实你师傅曾有过一个天赋极好的弟子,乃至于在整个大玄国都鼎鼎有名。”
萧遥惊讶,“此话怎讲?”
白岳的眼神变得深沉,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开口:“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师傅药忱年轻时收的第一个弟子,名叫孙司淼,是个孤儿,自幼被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那孙司淼聪明绝顶,对药草的理解几乎是天生的,在二十岁那年就已能炼制出三阶丹药,整个大玄国为之疯狂,有“天生丹才、见之如天”的美誉。”
萧遥眉头紧蹙。
炼丹的艰难他是知道的,别人炼了一辈子或许都只能是一阶丹师,而二十岁便能炼制三阶丹药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赋堪称妖孽。
药忱既有这般天才弟子,可为何闭口不谈?
白岳说到这里,语气满是惋惜:“孙司淼不负炼丹天才之资,在三十岁之前再次晋升,成为大玄国史上最年轻的四阶丹师,整国轰动。”
“只可惜,他最后与你师傅断绝了师徒情分,从此便也只是路人了。”
萧遥脸上的惊讶难以掩饰,“这是为什么啊?”
武道之路上,一日为师便已就是终身为父,即使是遇到天大的灾祸也不应如此绝情。
“因为特殊技法。”
白岳转头盯着萧遥,眼神微眯,“孙司淼晋升四阶后十年,寸步未动,他认为是药葫芦有私心,不肯倾囊相授,因而与之断绝了师徒关系。”
萧遥愣神,心中已是伤感不断。
他没想到药忱的背后竟藏着这样一段悲伤的往事,堪比割肉剜心。
或许又是因为药忱在他身上看到一丝孙司淼的影子,不忍其丹道天赋埋没于岌岌人海之中,故而才会如此资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