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似乎是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切，黑瞎子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进到墓里，为什么又说这不是父兄的墓，无邪他们为什么会问自己接下来该向何处走，原来，他们都知道的，这座墓，其实是她的。
心口疼得她本能得蜷缩着身子，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墓室里的所有。
张启灵几乎是下意识将人紧紧圈在自己怀中，像是生怕她又冲到前面去一样，怀中的小姑娘哭到浑身颤抖，没有声音，却能感知到自己胸前的衣裳湿了大片。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是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试图叫她冰冷的身体得到一丝丝回温。
身旁站着的几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定定站在原地，刚刚小姑娘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他们也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刚刚应该拦着她，不让她靠近的。
墓室里的温度有些低，甚至有些寒冷，像是站在雪地之间，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这股没来由的冷风叫无邪几个心中警铃大作，胖子只知道，大概率是面前这群士兵了。
“为何会这样……是我害了他们……”姜璃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她双手紧紧攥着张启灵胸前的衣裳，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一切的一切，她自己承担了还不够吗？
“长乐，不是你的错……”无邪声音带着哽咽，蹲下时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手顿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故国不复，斯人已去，曾经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直到死去依然站在这儿守着她，时光千年，面容逐渐变成了骸骨，尘埃掩埋了一切，没有人再知道她的故国，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就像是被世间抛弃的人，重新站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看着身边人慢慢化为时间里的尘埃，随风散去，只有她，永远不变，自己似乎做不到感同身受，甚至于，没有办法同她感同身受。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时间是过去了，人却过不去，这仿佛就是小姑娘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鸿沟，无邪知道的，那道鸿沟是家。
解宇臣跟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这些士兵身上的伤，一番查看之后，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身体大多是拼接而成的，有的甚至面上的骸骨都有断裂破损。
所以，他们大概率是战死之后，被人捡回了尸骨重新拼接最后被安放在这儿的，郡主的墓，规格不低，如果按往常而言，他们大概是要被随便掩埋甚至直接是乱葬岗的，这样做恐怕也是为了叫他们继续守护他们的郡主吧。
两人不敢说这话，担心自己再将这些说出来，小姑娘大概更承受不住。
原本就只是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居然要承受这么多。
姜璃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只是安静得跪在地上，双眼已经哭得有些肿了。
为何偏偏留自己一个人？
她想不明白……
可若是让她选，她宁愿留在那片故土，化作尘埃也罢，化作清风也罢，只要那是姜国，那是家，就好。
她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几人关切的脸，最后落在了张启灵那张平淡的脸上，她只是看着那双眼睛，便忍不住哽咽，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一切，能看到自己不被饶恕又黑暗的过往。
“如果不是我，他们应该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然后儿女成群的……”
话有些扎心，狠狠扎进了身旁几人的心。
解宇臣只觉得连带着空气都藏着几分闷，他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这里会叫他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他转身想要去墓道里透透气，却在回头时，猛得对上了门口那尊镇墓兽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镇墓兽眼中晃过一丝精光，只是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他晃了晃脑袋，大概是觉得墓里空气稀薄，自己脑袋缺氧导致的吧。
“张启灵……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姜璃的声音从墓里传了出来，解宇臣回头看过去时，眼中晃过一丝怜惜，大概也是觉得，这样的姜璃，有些可怜吧。
张启灵摇了下头，眼神格外坚定，“你没有错。”
即使现在，他不知全貌，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会选择去相信，似乎自从醒来之后，对于姜璃，他总是会从心底里选择去相信。
墓室里寒风阵阵，没有一个气口，却总能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