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再次回到祠堂时,原本紧闭的门早已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姜璃跪在蒲团上,对着先祖牌位虔诚祷告。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看到着火了,我都提着水桶过去了,结果一点火星子都没看到。”
“就是说,我刚刚因为着急打水,差点掉井里去了,结果根本没着火。”
“到底是谁在戏弄我们!”
背后嘈杂的声音里,满是众人的牢骚,是的,他们被耍了,刚刚在这儿看到寨子里四处都是浓烟,那黑色的烟就是在夜空之中都格外明显,想必那火肯定不小,可谁承想,等到他们四散开去救火时,却连半点火星子都没看到,简直见了鬼了。
一想到今天本就是中元节,又是祭祀,突然觉得见鬼都有些合理。
不一会儿,族长阿婆也重新回到了这儿,莫筱筱在边上搀扶着她,却见她表情算不得好,甚至算是差的了,众人见她来,纷纷噤声让路。
此时姜璃也站起了身,她刚刚的确是在跟先祖赔罪,毕竟她刚刚是真的冒犯了。
族长阿婆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很快又移开了目光,看向众人。
“好在是虚惊一场,但此事因何缘故,老身会在查清楚后给大家一个交代,今夜大家就不再议论此事,接下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族长一开口,众人就不敢再有什么不满的话,纷纷对着她俯身拱了拱手,齐声应了句“是”,随后又一起离开了祠堂。
不一会儿,祠堂再度陷入一片安静,阿婆这才得了空看向姜璃。
“郡主不走吗?”她问说。
姜璃却是笑了笑,答道:“准备要走的。”
说罢,便在阿婆的注视下先一步踏出了祠堂,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等到众人都离开后,就见阿婆重新关上了大门,那院子里的灯火通明瞬间消散,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祠堂周围那幽蓝色的水波纹屏障也再度出现。
姜璃望着那凭空搁在中间的屏障,心中不免感慨,下一次再开,恐怕是要明年的今天了。
与祠堂处的混乱不同,此刻已经圆满完成任务的几人早就功成身退,在自己那院子短暂歇脚后,跟着刚刚无功而返的众人重新回到了这里。
几人在篝火旁围坐着,火光印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好似忽正忽邪一般。
胖子压低了声音,手搭在了一旁拖把的肩上,颇为激动道:
“可以啊拖把,哪儿搞的那么多聚酯纤维?这烧完光见烟不见火的,给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我,肯定也得被骗!”
拖把却是憨憨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突然被夸奖,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些话我们回去再说,在这儿说不安全。”无邪却是小声提醒说。
拖把连忙点头,伸了手指比划自己噤声的动作。
四周巫族人的欢乐氛围与他们像是格格不入,因为姜璃的缘故,几人倒也没受到苛待,刚刚有人专门过来给他们送了酒肉,因为这篝火是要燃到十二点才算结束,他们也要一直到那时才会各回各家。
大概是各自心里都记挂着事,几人很快又陷入一片沉默,直到瞎子收起了自己戳泥地的匕首,扬了扬下巴示意说:
“小郡主回来了。”
远远看着小姑娘那一身巫族的服饰,就着背后的祠堂,总带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等到她走近后,才发现,她的表情并没有那种得偿所愿的欣喜,反而多了些愁容。
“怎么了?”张启灵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小姑娘坐到自己身边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迎上几人的目光,姜璃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随即开口道:“找到的东西不多,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莫锦婳正是当初在宫里顶替了我的那个巫女,在名在册,是上了巫族的谱系的,但上面也记载着,她在我走后的第二年,就不在是巫女了,而下一任巫女,是于永安元年登名。”
原本确定了身份,应该是个好消息的,但这身份之后竟又牵扯出了更多的问题。
一来,莫锦婳因何缘故在姜璃殉城后的一年也卸了巫女之任,而其他书中就再无关于她的记载,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死了。
二来,下一任巫女,是在永安元年登名,这永安元年又是谁在位?而这也是说,在姜璃殉城后不久,整个姜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皇伯伯很有可能驾崩或是被推翻了,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