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姜璃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再看到这个名字了,看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她弯腰捡照片的动作不由顿住。
齐羽,无邪,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印在照片上的,更是叫人瞧着有些恍惚。
直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几乎瞬间击破了蒙在姜璃眼前的恍惚。
“怎么了长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无邪无意间侧眸看到了弯腰站着的姜璃,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知是心慌还是警惕,几乎是无邪声音响起的瞬间,姜璃手里那本子就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本子正正好压在了地上那张照片上。
“没什么。”她语调里藏着些许惊慌道。
无邪略有几分疑惑,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本子,“胖子翻到了一些当年的手稿,想叫你过去看看。”
他到底是没拆穿姜璃的不寻常,而是指了指架子最后末端站着的胖子,此时胖子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冲着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嗯。”姜璃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故作寻常的蹲下身将地上的本子拾起,动作间又迅速用指尖将压在底下的照片转移到了书页之间,而这个角度正好是无邪的视线盲区,这才没被发现什么破绽。
“快来小长乐,看胖哥我又发现了什么!”胖子大概是有些激动的,一只手抓着煤油灯早已暗黄的纸张,迫不及待得上前要给姜璃展示。
手稿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暗黄的纸张上甚至印着几个虫洞,上面还覆着一层薄薄的尘土,看起来的确有许久不曾被人拿起来过。
“1960年6月22日,从九门中人陆续离开长沙之后,长乐的情况第一次出现异常,傍晚时与其闲聊,突然晕倒,不过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人就苏醒,醒来之后她却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晕倒,毫无预兆,像是受到某种无法察觉的力量牵引。”
“1960年8月3日,时隔一个多月,第二次长乐倒在了院子里,幸被手下及时发现,这次晕倒时间稍长,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情况与一月前相似。”
“1960年12月18日,此前我们一直猜想约莫是她帮忙处理九门之事过于劳累,连医生都没有查出缘由,直到今天,居然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1961年2月10日,年后老八终于回来了,九门之中只有他能窥探几分长乐的情况,只不过那时长乐的情况已不大好了。”
“1961年3月23日,自那日掐算之后已过去月余,期间大概是长乐授意,老八只字未提,我们全然不知道两人在谋算些什么,只时长看到老八出入红府,在长乐房内一待就是一整日。”
“1961年6月30日,老八这天突然说长乐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恐怕没多少日子可活,那时府上算是难得再聚着九门中人,不过也只有佛爷、我、陈皮和老八,那天长乐没出面,她已经许久不曾踏出院子,佛爷的夫人一直陪着她,那天我们一直坐到很晚,都没想出个对策。”
“1961年10月3日,长乐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我们总害怕她会在某天不经意中就悄悄离开,她的院子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守着,那时我跟老八总会聊起当初在矿山底下无意中发现长乐的事,当年是我们把她带回来的,原还指望着她给我们送终,能照看着九门的下一代,不想如今躺在里面的成了她。
不过她清醒时心态却是极好,还时常拿话来安慰我们几个,她说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只是到了时候要安睡一会儿而已。我们只当她在说些胡话,不过老八却是十分相信,他们像是存在某种心心相系,是我们不知道的。”
“1961年11月15日,今天老八转告给我们了长乐的计划,我们这才知道,年初那几个月两个人在谋划些什么,长乐说上天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像是自己如今该做的一切已经完成,她需要沉寂而后在合适的时间再度苏醒,她算好了一切,我们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未来会发生的事,不知真假,只觉无比震撼,而后她让老八默默找好了地方,她要让我们亲手埋葬她。”
……
笔锋落在了最后一个字,再去翻开下一页,纸张上就只粘贴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只能依稀辨别画面像是一队人在运着什么,不过细想也能猜到,那大概就是九门中人运着那口陨铜棺挺进格尔木疗养院的画面。
姜璃伸手触碰着这些笔迹,这笔锋与字体她再熟悉不过,而那日记里的口吻,她自觉格外亲切。
当年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