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耳目还真是……众多。
他们不过自己在家摆了桌认亲宴,消息也能传到太子这里!
看样子,他不在朝堂的这三年,太子势力的扩张真是深入。
“臣不敢瞒,何小姐承了表妹的情来解开臣之心结,母亲误以为是不是臣对何小姐有其他念想,故而为表清白,这才有此举。”
话落,海津感觉到了周遭似乎凉意更深。
“是吗?”
“臣不敢有所隐瞒。”
“但为何孤听到的消息里还有说何家小姐不愿参与秋日大选的说法?”
有那么一刻,海津觉得自己并非身处东宫,而是在深海龙宫,窒息之感让他真是一句废话都不敢乱说,于是俯下身子,愈发恭敬的回答了一句。
“何小姐承了大儒之风,对于争名逐利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另……何小姐确实和表妹私下谈论过,等表妹与乔家成亲后,想要折返回南州之意,臣不敢瞒。”
听到这些话,太子的脸色并无多少波澜。
毕竟他既然能探听得到海伯侯府认亲的事情,自然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回南州,她就这么想摆脱秋日大选吗?
沉默了片刻,太子挥挥手。
“去吧,早日上任,也好为你心中之理想出力。”
听到这话,海津躬身退下,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太子对于何令颐而言,可以说是极好的一门亲事,但既然她不愿,那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想胳膊肘往里拐,谁让她是自己的“表侄女”呢。
至于亲谈不亲谈的,想来令颐自有决断,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出了东宫,海津有种重生之感。
这一次,没有选择软轿,而是解了骏马,骑上就朝着城外跑去。
这种疾风过耳的日子,他许久未曾试过了,现在随着心里的那层厚墙慢慢脱落后,过往随性自在的笑也逐渐恢复到了脸上。
海津纵马跑了,大半夜都未归。
海伯侯府的人虽有担心,可随着东宫的旨意送到府上,人人都在叩头谢恩。
尤其是海伯侯和夫人秦氏,他们盼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了。
大理寺少卿,好位子。
如今三司之内的掌权者都是太子的核心之臣,能入大理寺,也意味着大儿子海津要被重用了,这对于夫妇二人如何不是好消息?
早上仇家死绝,晚上儿子晋升。
没有比今日更高兴的日子了,想到这里,恨不能半夜游湖庆祝一番。
“津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如此消息传到家,也不见他接旨谢恩。”
“大哥约莫是太高兴了,所以想要自己静一静吧。”二公子海渝补充了一句,兄弟连心,他看着大哥沉沦那么多年心里当然不好受,如今大哥能重新得太子启用,别说大哥了,就是自己都想静一静。
正说着呢,就见海津已经进门了。
短短半日时间,他们这些亲近之人看到海津的时候都有些错愕,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性情表现全然不同了。
一扫过去的颓势不说,连带着从前眉目间的爽朗与自信也恢复不少。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随后又走到海渝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几年辛苦你撑着了,二弟。”
兄弟二人熊抱在一起,虽未过多言语,但是看得旁边的海伯侯和夫人秦氏老泪纵横,也跟着团抱在一起,这一劫,他们全家总算是渡过来了。
屋内温馨动容,院外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池归晚与何令颐看到如此场景,也就没有过多打扰,姐妹二人悄然离开,走的时候池归晚长舒一口气。
“你不知道,自搬来侯府后,我一直心中有愧,连大笑都不敢,生怕惹的大表哥想起难过事,如今好了,雨过天晴,他的冤屈昭雪不说,还做了大理寺的少卿,依照他的性子,只怕那些真假错案逃不了了,真好!令颐妹妹,如今的日子过得也太舒心了些,我有时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时来运转了?能摊上这么多好事,不过现在啊,我想明白了,都是你出手相帮才有今日之光景,谢谢你,令颐妹妹!”
月色下,何令颐动容不已。
母亲能得一世平安,是她心中唯一所求。
如今能帮着解决掉她心里的一个顾虑,当然也高兴自己还能有此用处,因而握着母亲的手就回答了一句。
“池大姐姐别总这样说,你是有福之人,自然能逢凶化吉,往后的日子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