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晋离去许久,谢婉晴身上被封的穴道才被解开。
她脚步一个踉跄,身子晃了几晃,若不是及时伸手扶住身旁的假山石,差点便要狼狈地跌倒在地。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酸痛无比,但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她内心的屈辱和愤怒。
回想起傅子晋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还有绝情至极的话语,谢婉晴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紧咬下唇,指甲也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谢婉晴想起自己为傅子晋付出的一切,那些为他彻夜难眠的日子,甚至不惜与姨母家为敌,可到头来,却只换得他毫不留情的羞辱与抛弃。
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沈静姝?论容貌,她自觉并不输于沈静姝半分;论才情,她也是自幼饱读诗书。
为何傅子晋的眼里始终只有沈静姝?为何他对自己如此绝情?
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在谢婉晴的心中交织,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理智,她恨傅子晋薄情寡义,更恨沈静姝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好运”。
“姑娘,您没事吧?”碧伊和绯云穴道刚解,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担忧和恐后怕,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滚开!”谢婉晴猛地推开她们,“都是你们这两个贱婢,害得我在子晋哥哥面前丢尽了脸面!”
碧伊和绯云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姑娘息怒,婢子知错了!”
“知错?你们现在知道错了?晚了!都给我滚回去!”
碧伊和绯云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只能低声应是,跟在谢婉晴身后,灰溜溜地离开韶光院。
沈静姝站在韶光院的门口,冷眼旁观着谢婉晴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被心爱之人利用、抛弃的痛苦滋味,就让她好好品尝一番吧。
傅子晋回了柳荫巷居所,坐在书案前执笔又开始画起沈静姝的小像,一笔一划,皆是深情。
画完,他捏起宣纸一角,将画置于蜡烛之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让人瞧不清他面上究竟是何种神情。
“静姝,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傅子晋看着那燃烧的画像,喃喃自语。
青竹瞧着他这般模样,莫名打了个寒战,只觉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色如墨,江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无尘悄无声息地走了书房,来到江瑾安面前,低声说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说。”
“今日,沈姑娘在府中见了傅子晋。”无尘的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书房中却格外清晰。
江瑾安的瞳孔微微一缩,手中的书卷被捏得有些变形,他沉默了片刻,问道:“只有他们二人?”
“是。”无尘答道。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一旁的林羽见状,忍不住用眼神询问无尘: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无尘摇头,用眼神回应:没听到。
良久,江瑾安阖上双眸,开口道:“今后这种事情,不必向我来报。”
“可这……”
“我既将你留给她,你便是她的人。”江瑾安打断了他的话,“她想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你的职责是护她周全,而不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无尘一怔,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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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长忆独自坐在屋中,手中捧着一本书,却迟迟未翻过一页。
叩门声响起,顾长忆抬头望去,只见长风走进来,脸上神色颇为复杂,“公子,文姑娘又来了,您看?”
说实话,长风还没见过如此主动的贵女。
日日变着花样找借口来见自家公子,每次来还不忘带上亲手做的糕点,连长风和门房都有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只得也日日哄着顾长忆出去与文茵见上一面。
顾长忆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无奈取代,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整理了一下衣冠,起身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文茵小跑着推门而入,她明眸皓齿,一张俏脸透着几分娇憨可爱,“顾二,长风说你在书房里闷着,我特意来陪你解闷的。”
顾长忆斜睨了一眼长风,又转而看着文茵,佯装不悦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过是在读书罢了,又借着我哪个妹妹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