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对着佟青云说道:“多谢佟校尉前来通报。烦请转告大人,我定会多加小心。”
佟青云点头行礼,旋即转身离去。
沈静姝伫立原地,眉头紧蹙,春兰才出事没几日,户部侍郎又被杀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所关联?
蓦地,她猛然忆起了楚湘灵,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无尘!”沈静姝唤道,“快去三春晓看看楚湘灵。”
无尘领命,应声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沈静姝的视线里。她在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半晌过后,无尘急匆匆地跑回,“楚湘灵不见了。”
沈静姝脸色骤变,猛地转身,“怎么回事?”
无尘摇头,“店里的人说,昨晚楚姑娘照常歇下,今早却不见其踪影。屋内一切如旧,并无打斗的痕迹。”
沈静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楚湘灵的失踪绝非巧合,她甚至怀疑楚湘灵一直在欺骗他们。她必须尽快找到江瑾安,商议对策。
“备马车。”沈静姝果断下令,“我要出府。”
很快,马车停在府门外,沈静姝刚欲上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车身镶金嵌玉,车帘上绣着祁王府的标记。
瑶琴惊呼:“是祁王殿下的马车!”
马车在沈府门前停下,车帘掀开,露出祁王闻怀安那张俊美的脸庞,他唇角含笑,眼神温和,问道:“沈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沈静姝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福身行礼道:“殿下安好,臣女正要去趟琉璃坊,挑些珠翠。”
“既然如此,不如同乘一车如何?本王正好顺路,也可与姑娘叙叙话。”
她才不相信祁王只是单纯地想叙话,眼下她急于找到江瑾安,并不想同无关的人浪费时间。
“多谢殿下美意。”沈静姝再次福身,“只是这于礼不合,再者,臣女也恐会耽误殿下的行程,实难从命。”
闻怀安轻笑一声:“无妨。本王今日无事,陪沈姑娘一同前往也好,想来瑾安知晓了,也不会介意。”话音未落,他已吩咐侍从搀扶他下车,只见他右腿略显僵硬,走路时微微跛行,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沈静姝有些无奈,闻怀安身患天疾,自小便受尽冷眼,也正因如此,注定只能在这朝堂之上做个闲散王爷,无法如旁人那般施展抱负。
闻怀安在侍从的搀扶下来到沈静姝身边,依旧面带微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风度翩翩,让人难以拒绝。
王爷亲自来请,沈静姝也不好再当众拒绝,否则便是拂了皇家的颜面,只得暗自叹了口气,与闻怀安同乘一车。
马车缓缓驶出,车厢内气氛略显凝重。
闻怀安率先打破沉默,“沈姑娘如此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并无。”沈静姝应道,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可是为了楚湘灵?”
沈静姝一惊,转头看向闻怀安,“殿下何出此言?”
闻怀安轻叹一声,“沈姑娘何必隐瞒,本王并无恶意。”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听闻卷珠帘的头牌,艳绝京城,被程小公子赎了出来,却不知为何,安置在了三春晓。”
“殿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沈静姝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打算解释。
“沈姑娘过奖了。”
闻怀安也不恼,“你可知,这楚湘灵的父亲,便是五年前名噪一时的楚岸山?”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眼神变得有些飘忽,“本王与他,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他那一手‘醉生梦死’,不知毒杀了多少达官显贵,至今想来,仍让人心有余悸。”
沈静姝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想到,祁王竟然对楚湘灵的过去如此了解。他提起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殿下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与臣女闲聊吧?”
闻怀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本王只是想提醒沈姑娘一句,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
“殿下是怀疑,楚湘灵在骗我?”沈静姝反问道。
“本王只是觉得,凡事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有益的。”闻怀安的语气意味深长,“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沈静姝沉默不语,如今细细想来,自己当初确实过于轻信于她了,真是被那如花美貌迷了心智,一时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