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外,目光如炬,紧盯着韶光院的一草一木。谢婉晴那些自以为高明的伎俩,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把戏,早已尽数落入了他的眼底。
内室里,锦瑟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盆娇花走进来,那花开得正艳,红似火,绿如玉,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姑娘,您瞧。”锦瑟将花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
沈静姝端坐在桌旁,面色平静,眼神清明,哪有半分中毒的模样?她借着烛光,细细端详着这盆花,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轻轻一笑,声音清脆,“无尘,你都瞧见了?”
无尘依旧惜字如金地应道:“是。”
“辛苦你了。”沈静姝微微颔首,“瑶琴、锦瑟,你们也做得很好。”
瑶琴和锦瑟相视一笑,瑶琴开口:“这都是婢子们应该做的。只是姑娘,您这样假装中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沈静姝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但只有这样,才能让谢婉晴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她顿了顿,又说:“谢婉晴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锦瑟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姑娘,这盆花……真的有毒吗?”
“有没有毒,不重要。”沈静姝的笑容愈发狡黠,“重要的是,谢婉晴认为它有毒。”
无尘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
沈静姝这招以假乱真,实在是聪明。
“姑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瑶琴请示道。
沈静姝的目光落在那盆花上,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这花,是谢婉晴送来的‘好礼’,我怎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呢?”
她之所以能够识破谢婉晴的诡计,是因为她早就对谢婉晴起了疑心。
前世的种种,让她对谢婉晴的为人了如指掌。
她转头看向瑶琴和锦瑟,“你们两个,明日起,继续按照我说的去做。记住,一定要让谢婉晴深信不疑,我已是时日无多了。”
瑶琴和锦瑟皆郑重地福了一礼,异口同声地应道:“姑娘放心,婢子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平阳侯府内,沈静姝一病不起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席卷了整个府邸,韶光院中更是一片愁云惨雾,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瑶琴和锦瑟跪在青石砖地上,哭得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强撑着,就是不想让老爷和夫人担心。”
宋婉心急如焚,快步走到女儿床前。
那日她说只是春困,自己还并未多想,可谁知竟是病得如此严重!宋婉悔不当初,若是自己能多问几句,女儿何至于如此?
她握着沈静姝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沈静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往日的灵动荡然无存,仿佛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失去了生机。
沈子仲眉头紧锁,今日一下朝便不由分说地将徐太医请了回来。徐太医知道平阳侯的千金被圣上赐婚给了江瑾安,也不敢怠慢,上前为沈静姝把脉。
他神情专注,时而沉思,时而摇头,更是让沈子仲和宋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他收回手,拱手道:“侯爷,夫人,沈姑娘的脉象虚浮无力,是中毒之兆。”
沈子仲大吃一惊。
“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宋婉猛地站起身来,声音都变了调。
徐太医连忙安抚:“夫人莫急,按脉象来看,这毒并非猛毒,好在是中毒不深,时日尚短,虽是蹊跷,却也不是不能解。”
他捋了捋胡须,坐在桌前提笔写下药方,交给锦瑟,“按方抓药,一日三次,煎服。”
锦瑟接过药方,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徐太医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沈子仲亲自送他出府,“徐太医,今日多谢您。”
“侯爷客气了,只是……”
沈子仲见他欲言又止,便停下脚步,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您但说无妨。”
徐太医目光扫过周围,走近了两步,才低声说:“就因这毒并非猛毒,所以需要长时间的接触才可使人中招。”
沈子仲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恭恭敬敬向徐太医行了一礼,“此事,还望您明日去了太医院,宣扬出去。”
圣上和娘娘才赐下聘礼和嫁衣,若此时沈静姝被发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