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安蟒袍下摆还沾着皇陵的泥浆,沈静姝把玩着木兰簪跟进来,簪头雕的木兰花正对着顾长风眉心:“府中寻你不见,姑母说你在醉仙楼有约,不打扰吧?”
“来得正好。”顾长风往旁边站了站,踩住那张北境图,“表弟要不要尝尝西域葡萄酒?听说诏狱最近缺醒酒的……”
程文昊拎着酒壶往两人中间挤,嬉笑道:“美酒要配佳肴,这八宝鸭可不能浪费!”
油光水滑的鸭腿戳到江瑾安面前,被他用刀鞘轻轻拨开。
沈静姝指了指一旁的银箱,“顾世子府上库房缺烂木头,怎么连户部的火漆都刻歪了?”
林羽抱着酒坛倚在门框,懒洋洋道:“这酒烈得很,怕是能烧穿三本账册,顾世子要不要试试?”
他袖口滑出半块靖王府腰牌,随手一甩,却精准地落在银箱火漆印上。
顾长风眼珠转了转,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北境驻防图,火漆印赫然盖着兵部大印。
程文昊瞳孔骤缩,袖中的密信也突然烫手起来。
“表弟觉得,这些够不够换程小公子袖中密信?”顾长风指尖敲在银箱上,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静姝,又带着些许玩味看向江瑾安:“或者,用平阳侯府的安宁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一出口,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江瑾安自顾自坐下来,顾长风只当他是有所顾忌,拍了拍手,灰衣仆役又进了屋,刚要将东西抬走,林羽手中的酒坛突然砸在银箱上。
“哎呀,手滑!”林羽抹着脸上酒渍,“这酒,果然够劲儿,烧得人眼都花了。”
破碎的酒坛中,另半块腰牌浸泡在酒液中,格外显眼。
江瑾安慢条斯理地开口:“表兄觉得,是北境的雪更冷,还是诏狱的刑具更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