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轻移莲步,身旁紧跟着李嬷嬷,而身后则是一群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以及精致饭食的丫鬟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园走去。
云香远远瞧见她们走来,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夫人。”
上官夫人面带微笑,柔声问道:“燕儿,可起了?”
“回夫人,小姐已经醒了。”云香忙不迭地点头回应。
上官夫人轻点颔首,脚下步伐不由加快几分,匆匆走进屋内。
然而,刚一踏入房门,眼前所见之景令她不禁心头一颤——只见上官燕正背对着众人,独自坐在床榻边给自己上药。
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背部此刻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青痕,触目惊心。
上官夫人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她脚步踉跄,如疾风般向前奔去。,“燕儿,快别自己动手了,让娘来帮你吧!”
听到声音,上官燕错愕地回过头,微微蹙起秀眉,显然对她的突然闯入感到不满。
站在门口李嬷嬷狠狠地瞪了云香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之意,似乎在谴责这个小丫头为何不尽职尽责照顾小姐,竟任由小姐自己上药。
云香满心委屈地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嘀咕:哪里是我不肯帮忙啊,分明是小姐不许我插手嘛。
上官燕迅速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将那伤痕累累的背部遮掩起来。
她的眼眸之中满是不耐之色,心中暗暗抱怨,怎么又过来了。
上官夫人并未察觉到女儿的不悦,仍是一脸关切地上前,“燕儿,娘来给你上药吧。”
上官燕却毫不领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上官夫人不死心,继续劝道:“听话,孩子,让娘好好给你瞧瞧伤口。”
“不用了。”
“娘给你看!”上官夫人忍不住焦急地大喊一声。
上官燕缓缓回过头去,目光落在那满是委屈和担忧的脸上,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拉下了自己的衣裳。
当上官夫人看清女儿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双手微微颤抖着拿起药膏,极其小心谨慎地为她上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疼。
上官燕则紧紧皱起眉头,尽管疼痛难忍,但她依然死死咬住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始终保持沉默不语。
终于上完了药,上官夫人仔细地帮女儿拉好衣裳,温柔地说道:“燕儿,娘每天都会过来给你上药。你自己不方便处理这些伤口。”
然而,上官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气冷淡,“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可是伤在后背啊,你怎么能自己上好药呢?”
上官燕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她那张写满心疼的脸庞,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可笑。
“上官夫人,不如我们今日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上官燕面无表情地说道。
上官夫人被女儿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怔,她下意识地放轻声音,“燕儿想跟娘说什么?”
“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迟来的母亲!”上官燕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凝视着远方那片辽阔的天际,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四岁那年,我们想跟随你们一同前去,不愿分离。我求你带我和哥一起去,别丢下我们。”
“而你只是无情的拒绝了,还让仆人们强行抱我们回去。而你们头也不曾回一下,决然地离去,只留下年幼无助的我们嚎啕大哭。”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目光缓缓移向上官夫人那张端庄的面庞,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痛楚。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颤抖着说道:“六岁那年,我被那人卖到了楼子里,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与毒打,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在那个生死边缘时,意识模糊之间,我仿佛看到了日夜思念的娘亲,她正朝着我飞奔而来,要将我从这痛苦的地狱中拯救出去。”
“然而,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抱起自己的并非是心中期盼已久的娘亲,而是镖局里的林婶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那段悲伤的经历仍历历在目,令她难以释怀。
“您知道么?当时我还祈求过婶子,能否让我成为她的孩子。”说到这里,上官燕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声充满了苦涩。
“林婶子说等我爹娘回来,一切就好了。”
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