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粗略听了几耳朵,发现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想来这种情况是真的很少见了——
“诶,李老板,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
“哎呀王老板你有所不知啊,那两个人可不得了……”
“刘老板,你说尹老板这是出去干什么啊?”
“我也是听邱老板说的,你可别到处传啊——听说,这次拍卖会好像那位要来。”
“我靠?真的假的?你说姓白那个?”
“嘘,不要声张!现在还不确定!”
……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十几个保镖突然涌入,同侍应生一起,像是在护送着什么人一样,乌泱泱地向新月饭店不对外开放的厅后走去,不少人都从座位上站起,伸长了脖子去看,然而除了几十个脑袋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张起灵突然从一众噪音中听到了一道奇特又熟悉的心跳声,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看向门口涌入的大批保镖。
大厅内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谁啊?这么大排面?”
“我靠,这比二楼那几位面儿还大?”
“这还是新月饭店的作风么?”
“不会吧?真是她?”
“今晚有热闹看喽……”
“天,今天这么多大人物?”
“快去打听打听。”
……
“要开始了,我就先上去了。”看完了热闹,解雨臣理了理衣袖,起身准备离开。
“解老板,留步。”
吴邪几人听见声音,全都转头看向来人,发现竟然是刚才那个琉璃孙。
“尹老板和张先生他们这是……?解老板得到消息了吗?”琉璃孙把玩着手中两只油光滑亮的核桃,留着一头花白的板寸,身体姿态相当放松,一看就是这种场合的常客,连眼神都没给吴邪三人一个。
解雨臣笑得十分礼貌疏离:“抱歉,这我真的不了解,怎么,孙老板有什么消息吗?”
琉璃孙笑了,显然不信解雨臣的说辞:“解老板,这种时候就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来的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的东西非同小可,相信你也一样明白,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解雨臣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将琉璃孙的邀请推了回去:“那东西的确珍贵,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只是若孙老板当真势在必得,可要做好准备。”
说着,顺手从身旁经过的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中取下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琉璃孙手中:“美酒虽醉人,贪杯却伤身。”
话落,转身走向一侧通往二楼的阶梯。
琉璃孙看着解雨臣的背影,冷笑一声,竟是连酒也不喝,重重将高脚杯放在了吴邪几人桌上,转身走向另一侧阶梯。
“天真,他们在说什么?”胖子一脸茫然。
吴邪也摇头:“不知道。”
“算了,不过这杯酒胖爷我就笑纳了,反正他琉璃孙给的不花钱。”胖子“嘿嘿”笑着,几口便将酒干了,看得吴邪深觉尴尬。
……
关于徐羽的事迹,尹南风早就将能了解的都了解了个遍,其中一些是少时偶然听姑奶奶尹新月提起的,另一些则是她自己数十年来留意打听、东拼西凑来的。
如果说小时候,她总是留心听这位姨奶奶的消息是因为好奇,那么长大后,则是因为张日山。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让她所认识的每一个老九门中人都对其三缄其口又念念不忘;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张日山这个老东西几十年如一日的茶不思饭不想?
她承认自己或许曾经将这个人当作假想敌,她甚至很不屑,尽管尹南风自己很清楚,一个活人是永远无法跟回忆中的身影相比的。
但这些想法,都在看到徐羽的那一刻消散了。
并不是因为一种自卑,当尹南风真正见到这个人的这一刻,多年来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没有不甘心、没有嫉妒、没有竞争、没有输赢,只是人与人之间,更重要的是,平等主体对平等主体的欣赏。
抛开先来后到不谈,这个人本身就值得被欣赏、被追逐。
看着张日山护着徐羽走在最前面,耳边充斥着各种看客或好奇或躁动的嘈杂声——她几乎想象不出这个老不死还有这种在乎和温情流露的时刻——尹南风却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从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