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就别笑话我们了吧……”齐铁嘴幽怨地从胥翎身后冒了出来,别说,这一下还真挺像鬼的。
胥翎抿了抿唇,忍住笑意:“我没笑,你看错了。”
齐铁嘴翻了个白眼:“就你得瑟。”
张十三也突然冒了出来,语气生无可恋:“我算是知道女孩打理头发有多麻烦了……”
“行了!都别闹了,”张启山伸手笨拙地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瞪了一眼正在对他无声嘲笑的齐铁嘴后,才对众人道,“出发!”
后面的路比之前要绕得多,一群人跟着老人家七拐八拐了不知道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群头发——或吊在矿道顶部或长在地面,乱七八糟绕成一团,简直找不到下脚之处。
“大家千万不要踩到这些头发。”老人家回头对所有人叮嘱道。
张启山点了点头,又转向身后的亲兵:“所有人!跟着我的脚步走!”
“是!”
原本的队伍顿时拉的更长,所有人一个接一个排着,后人踩着前人的步迹,小心翼翼地避过头发茂盛的区域。
老人家走在最前面,张启山跟着老人,用匕首将过于茂盛的头发拨开。
二月红和胥翎穿插在亲兵中方便前后接应。
齐铁嘴则在在队伍最中间,前有二月红,后有胥翎。副官走在最后,压着队尾前进。
空间顿时安静下来,整个矿道中只剩下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回荡着,每个人都收紧心神,竭力控制着下脚的位置,以免不小心被头发包了饺子。
快慢不一的心跳声和或急或缓的呼吸声在胥翎耳边此起彼伏,在这样单调的背景中,任何嘈杂都显得无比突兀。
一阵极其细微的悉悉索索,胥翎瞬间回头向副官身后看去——
“快走!”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冰冷的预警吓得一抖。
不少亲兵跟着胥翎往后看去,只见身后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缠在一起将身后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漆黑一片,如同水底的海藻向众人伸来。
张启山的脸色陡然一沉,随即冷静下令:“点燃火把!”
副官走在最后,那海一样的头发已经距离他不足两公分,还未等他掏出匕首,眼前已经闪过一道冰蓝色亮光,风灵刃带着一股凌厉迅疾的刀风眨眼就将头发割下一大片。
副官松了口气,同样紧跟着将火把点燃,一时间整个矿道都被橙红色的火光照得烁亮,竟将那头发逼退两分。
然而效果仅止于此,那头发很快就卷土重来,烧退一片又来一片,防不胜防。
张启山余光看见副官艰难抵抗的模样,侧身催促身后的亲兵快走。
整个队伍的速度一下就提了起来。众人几乎是跑着通过矿道,哪怕偶尔踩到头发也顾不上了,一时间脚步愈发慌乱,时不时还夹杂着齐铁嘴的惨叫和咒骂。
情况越来越糟,越跑惊醒的头发越多,但不跑就会立刻被缠上,不少亲兵恨不得拿着火把往衣服上烧。
二月红快步跑到前面开道,张启山则逆着队伍赶到副官和胥翎身边,帮助两人拖住头发。
几人一路边退边挥舞匕首和火把,才勉强掩护着前面的人跑出这片区域。
“小心,头发里有吸血虫!”胥翎眼尖提醒道。
听见这话,副官果断地割破手掌,鲜血洒在地面,那些吸血虫顿时像见到天敌一样纷纷退开。
然而这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头发也不怕血,副官刚在这面撒完血,那面的头发就缠了上来,没完没了。
见情形如此,张启山和副官对视一眼,两人便将胥翎夹到中间,一人在一边洒血,靠着这种方法边逃边洒血。
胥翎一面被张启山和副官拉着跑,一面感觉内心十分复杂——
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头发和虫子都伤不了自己,所以情急之下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血也有功效。
不过……
这似乎是长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
自从师父受伤后,她就再没有这种体验了。
胥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似乎有点高兴又有点惶恐。可是她到底在惶恐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内心的雀跃就像是被放到了火刑架上,灼得人生疼。
她看了看身侧的副官和张启山,拿着风灵刃就要往手上割。
“别!”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