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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树后,汤恭琦缓步而?出。
&esp;&esp;回铎州的船上,谢远山见谢公绰阖眼许久,忍不住说:“方才巡视大营,儿子见将士们对您还是更敬重?些的。可见玉生白做官不行,做将军更不行!”
&esp;&esp;隔一会儿,谢公绰才极轻地笑笑——
&esp;&esp;“因此为?父才敢将虎符留与他,且让他捂着做两日美梦。”
&esp;&esp;浊浪排空,碧波微荡,谢大公子身在?船舱,心下飘飘然,他附耳上来,“我已知会隗副将,届时咱们一声令下,偷盗虎符,擅传军令——数罪并罚,玉大人这统帅也就做到了头!”
&esp;&esp;船身突然向?后一仰,谢公绰干瘪的双眸缓缓睁开。谢远山正?要唤人进来,却听父亲在?耳边低语:
&esp;&esp;“有?一事——”
&esp;&esp;他立即转头,“什?么?”
&esp;&esp;“这岭南百姓,为?何独独将老夫推到风口?浪尖?汤恭琦将其归之于我德高望重?,可若背后无人指点,空穴如何来风?”
&esp;&esp;谢公绰的双眸灰暗,眼底流淌的却是如儿子一般的狠辣,谢远山后槽牙随之咬紧,紧接着抬眸道:
&esp;&esp;“会不会就是玉生白他自己——”
&esp;&esp;“去查。”
&esp;&esp;谢公绰打断猜测,他要的不是偏见,而?是那背后千丝万缕的真相。
&esp;&esp;“不过此事倒也不无裨益,”半晌,谢公绰顺着船身晃动,指尖轻敲膝盖,“咱们顺水推舟,或可借此让李令驰忌惮三分——我听说朔北的百姓可都畏之如虎啊。”
&esp;&esp;谢远山无不认同,“他不懂得?人心,终究只能做乱臣贼子,若是单凭凶悍便能立足大梁,那五部蛮夷岂非才是天命之主?”
&esp;&esp;谢公绰不知被?其中哪个字眼逗笑,“罢了,是龙是鼠,待人来了咱们一看便知!”
&esp;&esp;沔江入铎州,分淮水而?入岭南,辰时三刻的江右师州,赫连府兵所?在?的宅院之内,周行简扶着门框,正?一瘸一拐从内间出来。
&esp;&esp;刘柱与大牛在?外头帮忙,他们转头见是周行简,忙起身过来扶他,“周兄弟,怎的下床了!”
&esp;&esp;周行简没让他们扶,只说:“这药当真灵验,几副下去我已然觉得?身子大好。”
&esp;&esp;这话不假,不单周行简,两夜功夫,许多伤重?昏迷的府兵也都恢复神?志,不至于吃了就吐,说起话来也明显有?力许多。
&esp;&esp;“这就好,”刘柱扫过欲言又止的大牛,担心周行简身子虚,又要上前搀人,“不过大病初愈,你还是回床上多歇息,其他弟兄自有?我们几个照顾!”
&esp;&esp;周行简却没动,开口?突然问?:“我听闻咱们府中似有?北镇军旧部?”
&esp;&esp;两人一愣。
&esp;&esp;随即身后传来浑厚的一声——
&esp;&esp;“正?是在?下。”
&esp;&esp;两人忙错开身子,那人就在?靠近堂屋墙根的床上。
&esp;&esp;刘柱自忖周行简这耳朵倒是灵光,赶紧介绍道:“这位是林放林兄弟,若非他病中呓语,我们也还不知道呢,周兄弟这是——”
&esp;&esp;周行简看了一眼,却先声笑出来——
&esp;&esp;“林兄弟别紧张,在?下洛都巡防营出身,想?向?您问?一位故人。”
&esp;&esp;刘柱差点忘了,洛都戍卫与北镇军一脉相承,自然比他们这些半路兄弟更聊得?来。他赶紧寻了个由?头,拉着大牛就去了别处。
&esp;&esp;林放伤在?肋下,起身不大方便,只能仰躺着说话,“周兄弟想?问?谁?”
&esp;&esp;“周显,”周行简拉开小胡床坐下,也不客套,“林兄弟可认得?此人?”
&esp;&esp;他心有?期许,见着林放下意识的反应又落了空。
&esp;&esp;“在?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