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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幸今日并非无功而返,赫连大人,”谢远山这话听?着是寒暄的口气?,字里行间却?分明是在警告,“得了兵器便?好好练你的兵,可千万不要再存什么非分之想!”
&esp;&esp; 药浴
&esp;&esp;隔日卯时四刻, 本该回到师戎郡的?赫连太守突然出现在谢府偏院,谢含章提前得了信,正守在廊下等他。她见赫连诚一跃而下, 语声清越, 行?步如风——
&esp;&esp;“兄长尚在药浴, 特地要我在此等候赫连大人, ”她捧了茶奉与赫连诚,大方又周到,“大人先饮盏热茶暖暖身,兄长一会儿就出来。”
&esp;&esp;赫连诚有些受宠若惊,小心接过茶先抿一口?,沾湿了嘴唇便问:“他的伤——”
&esp;&esp;“兄长说?那?夜大人已是手下留情, 您不必介怀。”谢含章说着扫过门扇紧闭的?浴间,到底关心则乱, “只?是兄长的?身体?, 日后少不得要精细调理,也不知究竟要养多久,究竟能养几分?回来。”
&esp;&esp;“谢小姐,”花朝节当夜谢元贞的?话真真假假, 有一半是为免赫连诚担心。赫连诚不得实情不肯罢休, 那?么?他?的?亲妹便是缺口?, “六年前的?三九雪夜, 你们?是否遭遇过伏击, 他?可有再受伤?”
&esp;&esp;“赫连大人唤我少珏吧, ”谢含章弯了眉眼, 三言两语道尽其中坎坷,在赫连诚听来却是触目惊心, “我们?渡江而来,途中险些被人认出,船家趁乱推我们?入江自保。可寒冬腊月,兄长入水便伤了肺腑,哮症发作之后?又被公冶骁追上,如今兄长的?右……
&esp;&esp;两人在廊下说?了会儿话,赫连诚突然耳尖一动,“有人来了!”
&esp;&esp;“从弟!”
&esp;&esp;这声音如此熟悉,赫连诚听罢便要上院墙。倒是谢含章眼疾手快赶紧拉住人,反手就往浴间的?方向引,“大人这边来!”
&esp;&esp;待赫连大人回神过来,自己竟已被人塞进了氤氲叆叇的?浴间。
&esp;&esp;与一/丝/不/挂的?谢元贞共处一室。
&esp;&esp;“从——”谢云山进院子的?时候,谢含章正关门出来,见她的?神色隐约有些慌张,问?:“从妹,你兄长还在泡药浴?”
&esp;&esp;“从兄来得不巧,”谢含章很快恢复了镇定,恭顺地行?过礼,“兄长刚进去。”
&esp;&esp;“我记得往日这会儿他?早该泡完了,”谢云山这一趟扑了空,若有似无?地懊丧,“还有个好消息要说?与他?听。”
&esp;&esp;“兄长受伤之后?,今日还是头一遭泡药浴,”谢含章顺着从兄的?话,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好像是晚了些。”
&esp;&esp;“无?妨,”既然谢元贞眼下不方便,谢云山便径直往外走,只?是转身的?时候,他?眼角突然瞥见楣子上的?青瓷茶盏,盏身与盖间的?缝隙里还冒出一缕白雾。谢云山脑中思绪飞快,脚下不停,“那?,我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esp;&esp;“从兄慢走。”
&esp;&esp;浴间内,谢元贞神思倦怠,他?被热汤熏红两颊,正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房门开合的?动静,还以为是僮仆进来加水——
&esp;&esp;“谁?”
&esp;&esp;等他?话音落地,睁眼见到青松屏风后?的?人影奇伟,却踯躅不前,谢元贞顿如响之应声,骤然坐起身,“赫连诚?”
&esp;&esp;“你妹妹塞我进来的?,谢云山方才来寻你,”一/丝/不/挂的?明?明?是谢元贞,隔着屏风,赫连诚急不择言,反而比谢元贞更紧张,“他?没见着你应该就走了,我还是出去等罢!”
&esp;&esp;“别!”谢元贞拔高音量,转而又低回去,此刻他?也是强装镇定,“不过一时三刻,且留在这儿吧。我那?位大从兄不大喜欢你,若是二从兄去而复返,你擅闯谢府之事再传到他?耳中便不好了。”
&esp;&esp;屏风外磨磨蹭蹭,一时没了下文,谢元贞摸不着赫连大人的?头脑,正待再问?,赫连诚这才应道:“那?我就站在门口?,你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