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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僮仆进进出出,声势浩大,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暖和起来,谢云山还额外添了只手炉,上面绣的忍冬纹样,又叫眼尖心眼更尖的赫连诚流连许久。
&esp;&esp;“明堂太庙埋骨深,自打开始筹建这座太庙,怪事连连就没断过。主上也是憋着一口气,若还出现当年那般的凶兆,他这御座也定然是坐不稳的。”谢云山顶着赫连诚若有似无的目光,也示意侍婢为赫连大人添茶,“因而近日太庙总算完工,左民尚书一上疏请旨,主上便答应巡视了!”
&esp;&esp;前厅宽阔,此时却不大容得下堂堂三人,今夜赫连诚坐姿格外豪放,端的一派霸气外露,他追着谢云山的话,开门见山,“当年凶兆,谢兄莫非是指那句谶语?”
&esp;&esp;谢云山本以为赫连诚远在朔北,接触的不过是些寻常商贾,不想他对这些大内秘辛也了若指掌,他不由往从弟那儿偏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esp;&esp;所谓凶兆,便是当年掀起腥风血雨的那句: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
&esp;&esp;靖襄二年,也是太庙刚建成,彼时地基虽未坍塌,但大殿上的四颗蟠龙金柱轰然倒了其中之一,紧接着靖襄帝身死,诸王叛乱四起。
&esp;&esp;如今天道轮回,同样事出太庙,令人不免想到这句谶语,以及紧随其后的刀兵祸乱。
&esp;&esp;五部已然占据大梁的半壁江山,难不成这天下真要改名换姓,彻底沦为五部的囊中物?
&esp;&esp;话走一轮,此刻谢云山与赫连诚一主一宾对面而坐,谢元贞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莫名觉得有些古怪。他们这字里行间说不上是针锋相对,反倒像是,争风吃醋?
&esp;&esp;谢元贞一个激灵,慌忙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随即问道:“夜色已深,从父从兄现下可还在搜救?”
&esp;&esp;“大兄中间差人回过话,”谢云山点头,自恃近水楼台,偶尔搭上谢元贞的指尖试探温度,“说主上遇险时郑蕃也在场,此人倒是忠心耿耿,若是主上运气够好,或许还有获救的可能。”
&esp;&esp;赫连诚咬牙切齿,“又是他?”
&esp;&esp;谢云山这才偏头对上赫连诚,“赫连兄此话怎讲?”
&esp;&esp;“从兄觉得,”谢元贞再克制自己胡思乱想,也看出赫连诚此刻是真有愠色,他连忙缩回手,岔开话,“此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esp;&esp;巡视、地震、坍塌、舍身救主,天灾与人祸环环相扣,谢云山自是不大认同,“郑蕃不过一个御马厩的洒扫寺人,如何能布此惊天一局?”
&esp;&esp;赫连诚话赶着话,“谁说布局的一定是他,一定是某个人?”
&esp;&esp;巡视要定吉日,天灾自有预测,人祸更意味着暗中操纵,最后的舍身救主就是水到渠成。这几件事看似毫无关联,若是各方都在其中添了手笔,人为也成了意外。
&esp;&esp;不过这些都还有待查证。
&esp;&esp;谢元贞眼角往对面一抬,半是不解赫连诚为何言辞如此犀利,半是感慨他一语中的。
&esp;&esp;至少其中就有谢元贞的一笔。
&esp;&esp;师戎郡一战李令驰是大意轻敌,而永圣帝则是苦肉计,也是想看有谁会趁虚而入。但海寇来袭本身就是个问题,那就是有人想要慕容裕的命。
&esp;&esp;但凡天灾之前常有预警,几日前的小震便是上天警示,敌既在暗,要出手便是要趁乱。谢元贞特地叮嘱郑蕃多个心眼,此次大驾出行,说不准就是郑蕃的翻身之路。
&esp;&esp;可谢元贞悔不该比照当年的建造工艺,也是没想到对方出手竟如此狠绝。这一塌陷能带走连片的性命,不单帝王,还有朝臣,只要够倒霉,不过是一锅端走的事。
&esp;&esp;“依赫连兄所言,主上至今后继无人,杀了他,慕容述又身陷岭南,”事出反常,谢云山势必,”酸味儿呛鼻,谢元贞忙着做起中间人,“可就怕敌在暗处,咱们跟不上他毁尸灭迹的速度。”
&esp;&esp;“好,都听你的,”谢云山偏头,脸上的笑意都多出三分,“左民侍郎之中倒有咱们的人,父兄出门前我也已叮嘱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