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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是?谁！”贾昌问。
&esp;&esp;回答贾昌的是?黑衣客手中的刀。
&esp;&esp;只见他脚下凌风，提刀冲贾昌飞身而来，两刀相接的瞬间?，贾昌赫然看清那把刀背上闪着微光的一排环扣——
&esp;&esp;膏锋锷
&esp;&esp;是?裴云京！
&esp;&esp;就在贾昌惊愕的一瞬间?，黑衣客当胸一脚踢翻贾昌，八尺大汉重?重?摔在地上，再睁开时，便是?黑衣客从天而降的悍刀斩！
&esp;&esp;贾昌躲避不及，眼见就快滚到岸边，被汗水打?湿的衣背又遭清凉的江水一激，冷热交替，贾昌登时拧紧眉头——
&esp;&esp;“你为何?杀我！”
&esp;&esp;黑衣客还是?不说话，纵身举刀又是?一斩，千钧一发之际，贾昌从他□□滚回林边，裴云京战场杀伐，刀下亡魂哪里数得清？凭贾昌一介大内闲散多年的虚衔将军又如何?打?得过？他没命地爬起来，就要?往城中逃——
&esp;&esp;“我知道了，你要?夺口供，”转瞬黑衣客又追上来，横刀抵挡的间?隙，贾昌几乎预感到今日自己要?命丧于此。
&esp;&esp;可他不甘心，即便要?死，他贾昌也得死个明白。刀光剑影间?他手脑飞速，嘴上不停，“还是?派我前去八盘冶，根本就不是?护军的意?思！”
&esp;&esp;最后?一个字音落地，贾昌眼前乱花缭乱，随即只感觉到刀尖刺破皮肉的透骨冰凉，紧接着砰地一声，贾昌仰面倒地，面目狰狞，比死亡更早到来的是?无边恐惧。
&esp;&esp;黑衣客的刀尖淌血，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贾昌最后?的挣扎。倘若贾昌还有力?气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中刀的位置几乎与公冶骁一模一样?。
&esp;&esp;“你，你与护军！”
&esp;&esp;从喉底挤出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贾昌后?脑当地，双眸闭上，指认黑衣客的手沾满鲜血，终究坠落于地。
&esp;&esp; 离间
&esp;&esp;秋日少雨， 今晨又?格外闷热，不多时忽有斜风细雨，黑衣客右手隐隐颤抖， 他?终于看够了， 拖着刀行尸走肉般往北郊去。
&esp;&esp;狐死首丘， 代马依风， 铎州北郊有林，林中有无字碑，黑衣客走到墓前，细雨骤然变了瓢泼，黑衣客脱力跪下来，咣当一声， 长刀落在身?侧，环扣相触， 又?似回音， 下一刻他左手一把扯开面帘——
&esp;&esp;是谢元贞。
&esp;&esp;谢元贞双手撑地，仍在颤抖，他?脑袋垂向地面，撑着单薄的后背任风吹雨打， 这姿势像在忏悔， 又像在惩罚自己。
&esp;&esp;不知过去多久， 大雨淋得谢元贞脑袋昏沉，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 这声音细碎， 淹没在冰冷的雨中， 谢元贞耳朵一动却听得清楚。他想也不想，抽刀反身?横砍， 来人似乎没料到谢元贞竟会挥刀指向自己。
&esp;&esp;刀尖劈开连绵雨柱，鲜血随即嗒嗒融进?地里，顺着泥水往一座座凸起的坟边渗透，谢元贞从断开的雨隙里看清那张脸，眯起的桃花眼?赫然瞪大，他?右手震颤，再握不住刀柄，慌忙爬上前——
&esp;&esp;两人奔赴彼此，赫连诚跪起一地泥水，一把捞起没半点人样的谢元贞，谢元贞抽身?，满心满眼?要去捧对方鲜血淋漓的掌心，声音凄厉，循环往复，“我伤了你，我伤了你！”
&esp;&esp;赫连诚单手环过谢元贞紧紧抱住，上半身?微微后仰，他?要谢元贞明白他?还可?以依靠——
&esp;&esp;“季欢，我无碍！”
&esp;&esp;谢元贞还在失神，于是赫连诚用力掰过他?的脸，两厢正对，“想哭就哭出来，听见了吗？”
&esp;&esp;“赫连诚，”谢元贞的下巴被?捏出一片凹陷，他?浑然不觉得痛，只是麻木，还有刺骨的冷意，“赫连诚——”
&esp;&esp;“我在，”赫连诚点头，他?松了劲道，双手将人整个抱入怀中，他?右手掌心滴血，便只用大鱼际抚摸谢元贞的后脑，“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