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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两方还在对峙,原先?裴云京只是装装样子?与咱们打个平手,可多年来他专攻水师,”说到岭南,胡长深没?了玩闹的心思,板正身姿,神情肃然,“如?今真刀真枪,这仗是真难打。”
&esp;&esp;谢元贞捏着?鹊羽扇没?松开,听罢微微摩挲,“只怕难打也务必要分个高下?,如?今江左是真正的三?足鼎立,裴云京与李令驰已然彻底决裂,咱们也就没?必要再磨磨蹭蹭了。”裴云京的叛逃在他意料之外,谢元贞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让李令驰杀之而后快,谁成想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岭南那边要快,拖得太久便是消耗,近水楼台,说不准还会便宜了留守京师的李令驰!”
&esp;&esp;这十万兵马不好?对付,说白了这些可都是大梁的军队,无论哪一方有伤亡,于大梁之后与五部的对阵都是不利的,只是先?前?裴云京斩了玉氏水师派遣的谈和使臣,立场变更?之后,若是裴云京还是铁了心要与玉氏斗到底,那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esp;&esp;胡长深听罢,似乎有些不大赞同,“可咱们与江右连势,要真算兵力,优势自然在咱们?”
&esp;&esp;“咱们何来优势?万斛关外便是五部铁蹄,正是他们在前?头替咱们镇守国门,咱们才能在后方撒开了手脚打自己人,”谢元贞声音骤然拔高两分,“也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拖,否则就不仅仅是给李令驰苟延残喘的机会,更?会让五部趁虚而入!”
&esp;&esp;此情此情与当年何其相似?彼时同样是大梁内耗致使朔北六州全境失守,朔北六州父死子?继也没?能拦住五部铁蹄,冬至团圆夜,洛都沦陷时,慕容皇室匆匆携兵出逃,世家百官随之衣冠南渡。
&esp;&esp;洛都一战至今刻在谢元贞的骨髓里,国破家亡的痛永志于心,不论江左时局如?何动?荡,他们不能也不该再重蹈覆辙——
&esp;&esp;大梁绝对不能再失守为义女?一事,也是谢云山特地提了一嘴,才被谢夫人放上心头。一想到二从兄,谢元贞唯有惭愧,他倾身向前?,“二从兄托你带什么话?”
&esp;&esp;“二公子?说近来从小姐学业有成,女?大十八变,如?今也是亭亭玉立,”胡长深停顿片刻,语气更?加郑重,“望你切记家中还有幼妹,万事都要顾全自身,珍重自身。”
&esp;&esp;谢云山字里行间说的只是谢含章,谢元贞却听得出来,这是叫他别轻易涉险。七年过去,谢公绰与谢远山都以为谢元贞总会放下?仇恨,可谢云山却十分清楚,他这个从弟永远都不会放下?。
&esp;&esp;“劳小胡大夫转告二从兄,”谢元贞颔首,“季欢必定牢记于心!”
&esp;&esp;院中几人停了打闹,今夜这一顿拳脚下?来,念一总算没?了闹腾的心思。胡长深却还不愿歇息,想去独活房中请教?些别的。谢元贞欲言又?止,直到胡长深转身离开,也没?有告诉他钟师兄潜入裴云京军中的消息。
&esp;&esp;一个顾长骏,一个钟沧湄,谢元贞太清楚谢远山的本性,如?今与江右连势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凡有机会,他都会独揽大权,不容旁落。
&esp;&esp;谢元贞既然决定与赫连诚携手并进,那么为了顾全今后的局面,谢元贞渐渐开始,不能事无巨细都告诉对方。
&esp;&esp;接近人定的时候,谢元贞关上门准备歇息,灯烛刚灭,暗卫耳朵一动?,再次飞下?屋顶。
&esp;&esp;谢元贞合衣开了门,也能隐约听见前?院的动?静,“他们又?来了?”
&esp;&esp;“临近年末,这伙子?盗贼越来越猖狂,”暗卫见主子?不慌不忙地系上衣服,忍不住又?问一遍:“若真闯进府上杀人放火,我等也不出手吗?”
&esp;&esp;近来征战渐多,庾愔的那批长水营还没?回来,按谢元贞的意思,日?后还要推去师戎郡,如?此京师巡防的负荷也逐日?加重。开春以来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流民草寇流窜各地作?乱,眼下?又?是临近年末,盗窃杀人只比往年更?加频繁。他们将矛头直指世家,在接连遭劫之后,世家为保家宅安宁,纷纷开始豢养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