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
&esp;&esp;永圣元年,天子继位当夜。
&esp;&esp;“老师,您怎的还不下?值?”中书省只剩卢秉文与谢泓,他等了许久,难得见老师挑灯处理公务,于?是解下?自己的披袍道?:“入夜风大,一会?儿披学生的披袍出宫吧。”
&esp;&esp;“关门。”谢泓吩咐。
&esp;&esp;卢秉文觉得奇怪,但没有?多?嘴,躬身道?:“是。”
&esp;&esp;大门关上,谢泓紧接着一句:“帮为师研墨。”
&esp;&esp;于?是卢秉文又帮着研墨,只是研墨时?偶尔看到纸上内容——
&esp;&esp;落款罪臣谢泓,
&esp;&esp;竟是一份罪己书。
&esp;&esp;磨墨的双手?隐隐颤抖,白纸黑字,谢泓亲笔所写乃是皇室内乱,身为大梁中书令,他是如?何联络外敌意图吞并大梁江山,而后如?何挫败,又如?何助弑父的永圣帝夺位。
&esp;&esp;桩桩件件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esp;&esp;“老师!”卢秉文震颤不已,“您写这个做什么!”
&esp;&esp;“隔墙有?耳,”谢泓头也不抬,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回转,“昧着良心的事已经做了,可?我始终没有?勇气披露这一切,便只有?一笔一画写下?来,以待来日。”
&esp;&esp;书就,谢泓终于?抬眸看向卢秉文——
&esp;&esp;“中书省这几个,唯有?你老家不在洛都,”谢泓殷切地看向卢秉文,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痕迹,眼中那抹希冀却不减分毫,“卧云,你敢不敢带着这份东西走?”
&esp;&esp;“老,老师!”卢秉文跪下?。
&esp;&esp;“洛都的天刚变过,”谢泓伸手?去?扶他,“可?我有?预感,大梁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esp;&esp;“老师——”卢秉文抬眸,眼中已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