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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事情还没完。
&esp;&esp;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喊引人侧目,原来殿外,崤东方镇军也赶来救驾,荀浚来前已说?服李郡太守,只等李令驰坐实谋朝篡位的罪名便可入宫护驾,滔滔不?绝的士兵阵列如大浪翻江,顷刻包围了李令驰部下率领的两万兵马。
&esp;&esp;建康宫尘埃落定,谢远山押着再无?声?息的李令驰跨过门槛,要他?们即刻缴械投降。
&esp;&esp;擒贼擒王,叛军眼见大势已去,很快便扔了刀兵跪地求饶,自此六军虎符重归朝廷,天子?无?力主持朝政,则由中书令崔应辰代为暂管。
&esp;&esp;早朝轰轰烈烈的一场最终有惊无?险,永圣帝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不?知是仍未清醒,还是正陷入噩梦。
&esp;&esp;殿外还在收拾残局,百官中许多人遮住尿湿的下摆纷纷归位,谢元贞被扶着走?到永圣帝面前,百官叩首,几乎是异口同声?——
&esp;&esp;“谢氏忠君之心感天动地,实乃主上之福,大梁之福!”
&esp;&esp;永圣帝不?答。
&esp;&esp;“主上,”谢元贞跪下,耳边回荡百官的恭贺之辞,盘旋至于大殿间,永圣帝瞳孔骤然一缩,只听?谢元贞义正严辞:
&esp;&esp;“罪臣谢泓四子?谢元贞,叩见主上!”
&esp;&esp;“罪臣?”
&esp;&esp;刚处理完叛军进殿的谢远山也是一愣。
&esp;&esp;谢元贞的身份几乎已是人尽皆知,救驾之功在身,今日揭开柳濯缨的真实身份本是水到渠成,可百官听?见罪臣二字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esp;&esp;谢氏满门忠烈,谢泓本人更是高祖托孤之臣,前有庾阆死忠,后有镇北大将军谢元祧殊死抗敌,放眼满目疮痍,各怀鬼胎的大梁上下,还能有谁比先中书谢泓更忠君?
&esp;&esp;“这份诏书一纸两份,其?上乃即位诏书,其?下则是罪臣谢泓的罪己书,”谢元贞哆嗦着从卢秉文手中接过诏书,两指一捻,真正的物证霎时浮现于百官眼前,“罪己书白纸黑字,写的是当年先君如何隐瞒慕容裕弑父一事,助其?登上天子?之位,还有此前皇室内乱,如何密谋诛杀前太尉庾阆,篡夺皇……
&esp;&esp;谢远山听?到一半夺步上前,抢过谢元贞手中罪己书,那反应比没反应过来的百官更激动——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半月来陆商容坐镇后宫,一边瞒着消息,一边偷偷告知谢元贞,永圣帝疯病已久,虽然可疑,终究难以断定是真疯假疯——
&esp;&esp;方才?百官异口同声?,再一次为洛都谢氏冠上忠君之名,揭开当年真相断断不?能再拖了。
&esp;&esp;“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是啊,他?竟就这么说?出来了!”“原来谢氏多年受朝野崇敬,竟都是假的!”
&esp;&esp;“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esp;&esp;诛九族乃灭门之罚,那么谢元贞下狱,谢远山一家也不?能幸免。
&esp;&esp;“救驾之功可以抵过!”谢远山厉声?反驳。
&esp;&esp;“可救的是当今天子?,”尉迟焘听?过沉默不?语,此刻忽然反问?:“谢氏背叛的却是先帝,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esp;&esp;“只是照罪己书中所言,慕容裕德不?配位,本也做不?得咱们大梁的天子?,”御史?中丞廖闻歆紧跟着说?:“那又有何救驾之功可言?”
&esp;&esp;“还没过廷尉审查,”谢远山百口莫辩,陈年旧案撕开一条口子?,他?便是满身漏洞,“案件一日未结,慕容裕就还是大梁天子?,否则你现在就去平州将温贤王救出来!”
&esp;&esp;“诸位方才?九死一生,”大殿静默须臾,廷尉正淳于霑清咳两声?,站了出来,“虽说?通敌叛国是重罪,可依大梁律例,凡诛九族者,必得大梁天子?朱笔钦定。”
&esp;&esp;“可慕容裕已经疯了,”廖闻歆嗅到一丝不?对劲,转口说?:“他?也不?配做大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