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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人出门的时候还在下雨，抬头望去只比来时更大。刘弦撑着伞送客，陆思卿谢绝，一手撑伞，一手却还要捏着荷包，生怕被雨淋到一丝一毫，崔应辰瞥了几眼看不下去，接过伞柄，两?人共撑一把。
&esp;&esp;“你身子不好，更深湿重不要出门，我与如晦一道走。”
&esp;&esp;崔应辰方才一直听谢元贞咳嗽，也怕他出门淋雨，腾出手一个劲儿往回摆，等谢元贞在廊下站定才往前院去。
&esp;&esp;“那外兄与如晦慢走。”谢元贞恭恭敬敬行过礼，赫连诚也紧跟着行礼道别，“崔兄与陆兄慢走。”
&esp;&esp;崔应辰步子快，听见赫连诚的声音，人已?经快走到院子那头，听罢欲言又?止，陆思卿察觉身边的脚步慢了下来，偏头一瞧，只见崔应辰回过头去——
&esp;&esp;“往后你便随季欢唤我外兄吧。”
&esp;&esp;话音刚落，赫连诚还愣了一下，不过丑媳妇见公婆，他倒还算争气，很快清嗓重新喊了一句，轮到要喊陆思卿的时候，陆思卿却如临大敌，捏着荷包往前院退了几步——
&esp;&esp;“别喊我草字，更不许喊我三嫂！”
&esp;&esp;几人对面一哂，各自回家。
&esp;&esp;回屋的时候，赫连诚的话匣子还关不上，缠着谢元贞要问明?白：“三嫂手里捏着什么？”
&esp;&esp;谢元贞睨他一眼，“不是?让你别这?么喊？”
&esp;&esp;“妇唱夫随，喊喊又?如何？”赫连诚凑上来，耳鬓厮磨话悄悄，“我偷偷的，自然不叫他发现。”
&esp;&esp;谢元贞掩唇一笑，回眸看了眼窗外的院子——
&esp;&esp;雨中有泥土的味道，斜风裹挟清香，也带来花草腐败的异味。
&esp;&esp;“那是?二兄的指骨。”
&esp;&esp;谢元贞看向?赫连诚。
&esp;&esp;“若是?我——”
&esp;&esp;赫连诚拿唇堵他，两?人相拥于一框阑珊夜雨。窗户在风中凌乱，最后一记敲在窗框上，有些重。
&esp;&esp;“这?是?对你的惩罚，”两?人分离，谢元贞还有脸笑，赫连诚憋着气，发狠道：“下次加倍！”
&esp;&esp;…
&esp;&esp;隔江千万里，春临塞城，谷雨三朝看牡丹。
&esp;&esp;谢含章与俄勒昆在荒郊野岭耽搁许久，俄勒昆的伤势严重，直到入塞城之?前，还有三成未恢复。
&esp;&esp;不过一想到这?是?在药石短缺的情?况下，一向?自诩体格强健的谢含章都不禁惊诧于这?个色目人的体质，好像风吹日晒，光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不多久就?又?是?一条好汉。
&esp;&esp;塞城不拦平民，当年洛都沦陷，五部入城杀红了眼，后来明?白杀戮只会招致怨怼，且五部人在塞外，早已?习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进了中原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活了，那一两?年内士农工商无一顺利，于是?他们才吸取靖襄帝当年的国策，以怀柔为主，招揽梁人。
&esp;&esp;塞城就?是?当年的洛都，彼时百姓纷纷外逃，如今留在塞城的梁人不算多，谢含章踏入城门，举目熟悉又?陌生。
&esp;&esp;原先的铜驼大街依旧繁华，那些为数不多的梁人面孔，谢含章实则分不清，他们究竟是?混血，还是?正统梁人。
&esp;&esp;粗粗扫视来往的百姓，十之?八九还是?五部人。
&esp;&esp;只是?不管男女老少，无论梁人还是?五部人，毛毡帽下大都编了花辫，他们上着圆领袍或者?锦缘衣，下配百褶或是?灯笼裤，大梁的风尚在这?里找不到半点踪迹。谢含章鼻尖轻动，街上扑面而来的，是?牛羊肉炙烤的味道。
&esp;&esp;这?样浓的烟熏味，别说待宰的牲畜，便是?一旁的人都要腌入味。
&esp;&esp;谢含章不喜欢这?样浓烈的味道，浓到让人窒息。
&esp;&esp;“小心！”
&esp;&esp;忽然有对男女携手与谢含章擦身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