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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重逢
&esp;&esp;正是隆冬季节, 崖州的天却依旧是蔚蓝色的,草木葱郁,温暖如春。
&esp;&esp;距离接到季澜正赶赴崖州的消息已经过了二十天, 萧永宁天天都要去渡口看看, 然而总是失望而归。
&esp;&esp;这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萧永宁又骑着枣红马来到渡口。
&esp;&esp;崖州四面环海,这渡口是唯一与外界联通的方式。每日往来的船次不多, 交通十分不便。
&esp;&esp;前些日子,海岸的堤坝溃了好几处口子, 百姓房子田地被淹,是萧永宁亲自带兵给堵上的。如今崖州的老百姓个个都夸赞他。
&esp;&esp;雨越下越大,水汽笼罩着整个海面, 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汪德喜替萧永宁撑着伞, 自个儿半边肩膀都被雨淋湿。“殿下, 今日大雨, 对面恐怕不会发船过来了。”
&esp;&esp;“再等等吧。”萧永宁手里捏着封疆最后寄给他的信, 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闷嘴的葫芦给钜开。
&esp;&esp;其实这事不能怪封疆,是季澜想给萧永宁一个惊喜,一路上不让封疆给他汇报。
&esp;&esp;季澜此刻正坐在船上, 吐得稀里哗啦。古代的船实在不稳, 风浪又大,让坐惯了豪华游轮的季澜很难适应。
&esp;&esp;他病恹恹地靠在船舱上,隔着衣服攥着脖子上挂的“小老虎”印章, 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力量。
&esp;&esp;封疆端了碗姜茶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esp;&esp;“谢谢。”季澜接过, 并没有喝。他现在没有一点胃口, 别说姜茶,咽唾沫都犯恶心。
&esp;&esp;“还有一炷香就到了。你再忍忍。”
&esp;&esp;“扶我去甲板上看看。”
&esp;&esp;“外头风大, 还是留在这儿好些。”封疆劝道。
&esp;&esp;季澜:“我想去看看,万一能看见他呢。”
&esp;&esp;封疆默了默,扶起季澜往外头走。
&esp;&esp;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进胸腔,似乎比刚才好受了一些。季澜靠在栏杆上,望向海的尽头。
&esp;&esp;天色灰蒙蒙的,与无边无际的大海连成一片,只看得到远处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线越来越近,岸上的景物渐渐清晰。
&esp;&esp;首先落入眼帘的就是一抹耀眼的红色。再细看,旁边还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
&esp;&esp;看到那团黑影,季澜的心脏就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esp;&esp;“你看那边,是殿下吗?”
&esp;&esp;封疆朝着季澜手指的方向盯了良久,才道:“是殿下。季大哥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
&esp;&esp;季澜笑:“那可不,我视力15。”
&esp;&esp;话一出口,季澜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在封疆并没有表现出疑惑,似乎并没有察觉这句话的异常。
&esp;&esp;船越靠越近,季澜与萧永宁隔海相望。他半边身体努力向前,要不是有栏杆拦着,恐怕就掉进海里喂了鱼。
&esp;&esp;季澜用力挥舞手臂冲萧永宁大喊:“殿下……”
&esp;&esp;雨下得很大,萧永宁自然没听见。他隔着雨帘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飘落的雨丝沾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晶莹的水珠。
&esp;&esp;船离岸还有十米左右,萧永宁的脸清晰地映在季澜的视线里。季澜冲他喊:“你想我了吗?”
&esp;&esp;萧永宁没回答,身体却直接飞了出去。
&esp;&esp;季澜只眨了个眼,就被人拥进怀里。这怀抱温暖、坚实,带着淡淡的冷香,让人情不自禁地埋头轻嗅。
&esp;&esp;“我很想你。”萧永宁在他耳畔说道。
&esp;&esp;季澜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灼灼闪耀的目光看着他:“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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