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现在去?”容舟像是听了笑话般:“这白山黑水的地界连买盘酱牛肉都费劲。更何况这夜半三更的去哪里寻成衣铺子?”
&esp;&esp;“况且对面还堵着一群咬人的疯狗。”容舟边说边朝寒玉墙外的众修士投去挑衅的眼神。
&esp;&esp;和尚抄起脚边的石子砸入铜锅:“小龟孙,难不成不想进阶了?”
&esp;&esp;葱花味的汤水飞溅容舟一脸,未待他发作,便见那和尚凭空扔出四张黄底红字的符篆。
&esp;&esp;肉眼可见的赤金光晕逐渐变大,慢慢笼罩在这半面小院的顶空。
&esp;&esp;脚下浮现出繁复的符印,符印上散发出数道纯厚的灵气
&esp;&esp;金光大盛,灵气上浮,四人周遭的气温骤降,气流迅速涌动,震得小铜炉颤动不已,甚至四方桌都有了隐隐移位的趋势。
&esp;&esp;容舟惊讶道:“这是”
&esp;&esp;然,未等他说完,便被无形的力量卷入气流漩涡,顷刻间消失在此方空间。
&esp;&esp;紧接着,和尚,江逾白,黎纤逐一消失。
&esp;&esp;就连横亘在小院里的寒玉墙也跟着其主被卷进符文之中。
&esp;&esp;半盏茶后,符印消散,气流停滞,风止花落,只留一锅刚刚煮沸的浓白汤水。
&esp;&esp;“沈沈师兄,他们去哪了?”修士甲战战兢兢道,显然是被刚刚的‘奇景’吓得不轻。
&esp;&esp;沈清浔不发只言片语,只缓缓踱步到方才四人消失的海棠树下。
&esp;&esp;他弯下腰,于满地桃红中拾起一片颜色最深的花瓣搁在掌心。眨眼之间,一抹绛红化作飞灰。
&esp;&esp;沈清浔眸光微沉,抖落掌心灰霾。他薄唇开合,喉咙攒动,轻轻吐出三个字:“永安郡。”
&esp;&esp;
&esp;&esp;
&esp;&esp;北域, 风雪界。
&esp;&esp;扶沧山脚
&esp;&esp;人间有古语:
&esp;&esp;南境无冬少风雪,北域无夏少艳阳。
&esp;&esp;南境有平湖烟雨,桃红李白, 春山如黛,莺飞燕舞。
&esp;&esp;而北域则只有滴水成冰, 千里缟皓。
&esp;&esp;入目的是刺眼的白, 刺骨的冷。
&esp;&esp;如今是三更天, 四下寂寥。
&esp;&esp;入夜前落了场鹅毛大雪,到现在, 积雪深厚, 足以没过小儿膝盖。
&esp;&esp;北域的三更里向来是没有什么如烟夜色, 阑珊夜景的。唯有中古不化的霜雪, 透肤渗骨的寒凉。
&esp;&esp;不等酉时, 路上的行人便匆匆赶回了家,巡城营的梆子刚刚敲了第一下,家家户户便都识趣地熄掉烛火,捧起暖炉钻进被窝里期待下一个晨曦。
&esp;&esp;足足有九层三丈的逸仙客栈紧靠扶沧山脚独矗于满天寒酥之中。
&esp;&esp;扶沧雪山神秘诡异且陡峭凶险。不说其下封印着数之不尽的邪祟魔物,就单论雪崩的次数都堪比小儿尿床。
&esp;&esp;但因雪山间的千年雪莲和万年灵芝可比乡下野菜地里的水萝卜还多。
&esp;&esp;所以,总能引来一些个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和胆大包天的初生牛犊。
&esp;&esp;因着这些人, 逸仙客栈的生意素来极其好。
&esp;&esp;也因着这些人,上至老板下至跑堂小二和后厨掌勺都是八面玲珑的精明人。
&esp;&esp;但凡是见到一些衣着精致,相貌青葱的年轻人, 便会喜滋滋,乐颠颠地凑上去讨好一番,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蹦豆子似的往外吐。转过身后便又要感叹几句‘嘁, 上赶着投胎的憨货’。
&esp;&esp;原因无他,只因这些人全都有来无回。
&esp;&esp;然, 就在几日前,此地却来了几位不同寻常的客。
&esp;&esp;三位返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