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嗯。”黎纤乖乖地起身,双手呈上黄皮书。
&esp;&esp;晏凛之接过书册粗略地翻了翻,顷刻间,面色黑如土,冷似霜。
&esp;&esp;他本以为小妖怪忍不住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上古邪术。
&esp;&esp;却没想到……
&esp;&esp;并不是上古邪术,只是见不得人!!!
&esp;&esp;‘砰!’
&esp;&esp;先生一掌拍在黎纤的桌上,黄花梨木的桌子登时浮现几条裂纹。
&esp;&esp;黎纤茫然地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盯着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晏先生怒目横眉,硬声道:“滚出去罚站,面壁思过,不准靠墙角!”
&esp;&esp;
&esp;&esp;
&esp;&esp;不同于学宫内其余的高台厚榭, 金阙玉阁,藏书阁的风水位置与内间格局皆反其道而行之。
&esp;&esp;其地势低洼,坐南朝北, 三面环水,相传建筑寓意为劝诫众学子切莫随波逐流, 趋炎附势。
&esp;&esp;江少主进门后便将身侧的所有窗子都支棱了起来, 任满池荷香飘荡入室。
&esp;&esp;碧荷芬芳, 翰墨清润,两厢交织着, 缠绕着, 渐渐氤氲满室。
&esp;&esp;他斜靠在花梨木梯上, 伸手拉出一卷泛黄的《洪荒轶事》。
&esp;&esp;经过万载光阴的磋磨, 纸页早已酥脆, 一戳就能戳出个大窟窿。且纸面坑坑洼洼,像是冻僵的泞壤。
&esp;&esp;——洪荒末期的纸差不多是由桑树皮和樟木叶加工而制。能保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甚是不易。
&esp;&esp;江逾白轻叹一口气,并拢二指捏住纸张谨慎地翻页。指尖捏出沉重又缓慢的簌簌声。
&esp;&esp;修长劲实的腿漫不经心地搭木梯尾段,明明是在做件苦累差事,江少主却怡然自得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听小曲儿, 喝清酒。
&esp;&esp;藏书阁内里卷册瀚似长夜星子,书架书案也多如牛毛。
&esp;&esp;晏凛之接任掌院先生后,为保证诸位学子的学习效率, 便在没两张书案间隔处设了数道玉屏风。
&esp;&esp;一道温柔含水的眸光透过彩绘屏风投射在江逾白身上。
&esp;&esp;此时正是正午,外面日头最盛时,浓烈的光洒在青年人头顶, 慢慢晕染周身,显得他像是一柄竹。
&esp;&esp;一柄长在月白风清下, 修长而挺拔,骤雨过后仍不折不弯的竹。
&esp;&esp;这边,沈清浔看他看得入了神,江逾白也似有所感地望向玉屏风。
&esp;&esp;沈清浔倏地偏过头,垂下眼睑,不作声响。
&esp;&esp;江逾白这厮却没回身,因为他被屏风上的彩绘勾起了兴致。
&esp;&esp;那是一副红鲤戏白莲图。
&esp;&esp;吐着泡泡的金丝纹绣鲤鱼纵身高跃,激荡得池泛涟漪,水花四溅。
&esp;&esp;鱼嘴不偏不倚地碰在亭亭净植的莲花上,水泡碎裂,变成珠串丝丝点点地黏在花瓣上。
&esp;&esp;江逾白琢磨着,不知黎纤在折吾河做大鱼时,有没有吻过某枝花,某片叶。
&esp;&esp;复又转念一想,那傻鱼连厚朴花,黄连汤都能咽进肚里,碰见了花花草草必是要先放进嚼上一嚼的。
&esp;&esp;“逾白,你为何一直盯着我?”沈清浔蓦地开口询问。
&esp;&esp;——什么?我……我盯着你了吗?
&esp;&esp;江逾白直言:“我在看鱼,没在看你。”
&esp;&esp;沈清浔笑笑,俨然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esp;&esp;他起身走到江逾白面前,看到他掌中古卷,讶然道:“逾白识得上古字?”
&esp;&esp;“嗯。”江逾白道。
&esp;&esp;“那能否帮我翻译一下此卷札记?”沈清浔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