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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家中甚是贫穷,有重病老母卧床,这些器物,是我准备拿去集市卖了换钱的。”
&esp;&esp;书生怕得连说话都颤,“还求诸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一马。”
&esp;&esp;他边说边伏在地上磕头,明明是被欺负的人,却要反过来对施暴者卑躬屈膝,感恩戴德。
&esp;&esp;山匪们被他滑稽的样子取悦,仰首大笑道:“你若是能跪在这,磕满一百个响头,爷爷们就发发善心放了你。”
&esp;&esp; 永安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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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书生把头磕在地上, 接二连三地,发出沉重的响儿。
&esp;&esp;林间土壤湿润,少顷, 他就沾了满额头的黄泥巴。
&esp;&esp;山匪们边嘲弄他的窘态,边恶意地砸他箱箧里的物件。
&esp;&esp;突然, 小喽啰‘哎呦’喊叫两声, 不知被什么器物咯了脚。
&esp;&esp;他低头翻找片刻, 发现箱箧底部竟有道暗层,抽刀划开暗层, 竟见内里有一袋子灵石, 和几颗米粒大的金砾。
&esp;&esp;领头接过小喽啰递过来的灵石金砾, 抬脚踹翻书生, 他晃荡布袋子, “不是说半分钱也没有吗?”
&esp;&esp;“不,这些钱财是攒了好久,用来给我娘治病的。”
&esp;&esp;不知哪来的胆量,书生死命拽回钱袋。
&esp;&esp;“呸!”领头的把口水吐在他脸上,紧接着就是阵阵拳打脚踢,可绕是如此, 书生也不撒手。
&esp;&esp;“倒是个硬骨头。”匪头被激怒,把他掀翻在地,抬脚发狠地踩着他的胸膛。
&esp;&esp;“接着给老子磕头, 说不定老子心情好了,能给你留个底儿。”
&esp;&esp;此言一出,书生的眼里闪出希冀, 连忙爬起来继续磕头,比刚才还要用劲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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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黎纤扯了下江逾白, 闷声询问,“白白,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esp;&esp;大傻鱼扬着头,薄唇微张,神色稚拙。
&esp;&esp;月亮正高悬,倾泻柔晖,皎净的芒映进桃瓣眼眶。
&esp;&esp;衬得他眸色潋滟,像是初春里的潺潺溪水。
&esp;&esp;清湛,又纯澈。
&esp;&esp;江逾白喉咙撺动,吐不出半个字。
&esp;&esp;沉默无限蔓延,约摸盏茶后,他方才颔首,“对,是真的。”
&esp;&esp;虽是幻阵,却也是丘棠的回忆,此间种种自然真实存在。
&esp;&esp;几个畜生那边兴风作浪,他们俩站在两丈外的斑驳树影下,目睹着一切,却无计可施。
&esp;&esp;如死了一般,像是燃烧殆尽的烛,只余灰霾,连灌木丛飞舞的流萤都比不得。
&esp;&esp;无妄被握紧,复又被松开,无力感席卷全身。
&esp;&esp;无论何时,浇漓世道下,人心不古 ,向来不缺明火执仗的恶霸,与软弱无辜的老实人。
&esp;&esp;自己改得了阵内的镜花水月,却无法撕裂时空,穿过数十年的岁月,去替这个苦难人逆天改命。
&esp;&esp;这道理,江逾白早在扶沧山就明白了。
&esp;&esp;他沉思之际,树丛中突有窸窣异动,过会儿,便发出‘嘶,嘶’的吐信声。
&esp;&esp;黎纤耳朵灵,他冲江逾白道,“是巨蟒,藏在流月城池塘底的紫黑巨蟒!”
&esp;&esp;下一瞬,层叠绿松里冒出个姑娘来。
&esp;&esp;杏眼朱唇,通身锦衣华服,叮当环佩,满头青丝散落肩头,风一吹,空气中便氤氲着馥郁的海棠香。
&esp;&esp;江逾白略略偏头,看见几尺外,被黎纤拴在树根处,半死不活的丘寻越,也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想来是丘棠也不没将这段情仇往事告知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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