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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去最深处的城心寻鬼仙大人了。”
&esp;&esp;江逾白默了瞬息,而后简明扼要道:“带路吧。”
&esp;&esp;闻言,几人面面相觑,久久伏在地面,不肯动身。
&esp;&esp;“怎么?不认路?”江逾白道。
&esp;&esp;“不是……”带头的为难道:“城心内的地宫错综复杂,门外有多个叠加的防护大阵。
&esp;&esp;…而且里头的那位大人性格诡谲莫测,若是不经传召擅闯,会被碎尸焚骨的。”
&esp;&esp;“但你若是不去,现在也会如此。”江逾白眸光一凛,执剑虚指了下两尺开外的燎原火簇。
&esp;&esp; 渡厄城·八
&esp;&esp;通往地宫的长梯陡峭狭隘, 几只阴差走在前头带路,步伐再也不是六亲不认的嚣张模样。
&esp;&esp;他们战战兢兢的,脑子无一不在猜测江逾白的身份。
&esp;&esp;东疆渡厄城, 地面极邪,幽冥水散发腐烂浊气, 燎原火星四处喷射, 晦暗阴气源源不断, 足以束缚上界任何高手的修为。
&esp;&esp;如同怪物张着巨口獠牙,吞噬掉来人满身的道行术法, 扯碎他们的傲骨, 将其在上界的地位荣耀碾成尘埃。
&esp;&esp;怎么偏偏这人除外。
&esp;&esp;他是谁?为何如此强?
&esp;&esp;江逾白勾勾食指, 三尺内气流涌动, 只见墙壁上一盏烛火翩入掌心, 豆粒子似的。
&esp;&esp;火光映着他眉心簇起的峰峦,忍下心中厌恶,翻开记录手中人皮纸扎册。
&esp;&esp;这是抢过来的,看似纤薄不过三两张纸,实则内蕴大量辅页。罗刹们说上面记载了万千已故亡灵的来路去处,
&esp;&esp;并信誓旦旦告诉他, 从古逾今,自北趋南,但凡是死人, 便不会漏掉一个。
&esp;&esp;江逾白大致瞟了眼索引,指下翻飞,书页哗哗作响, 在静谧地空间里格外刺耳。
&esp;&esp;惊得陈文脚步错乱,身形晃动, 差点一头栽下去,辛亏被前头的矮个罗刹拽住。
&esp;&esp;那罗刹比他还惊,磨着牙,捏着喉咙,发出蚊蝇嘤嘤的低音:“当心些,莫要惊动了地底的大人。”
&esp;&esp;陈文点头,继续收敛气息,欲抬步前进,身后的翻书声却忽地停了。
&esp;&esp;几人回头,见江逾白站在上节旋阶的回转处。
&esp;&esp;圆月隔了千百丈,投下猩红的光,映得人心里发毛。
&esp;&esp;默了几瞬,江逾白倏然开口,“亡灵簿是齐全的?”
&esp;&esp;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莫名地多了几分肃肃冷意。
&esp;&esp;罗刹弓着腰道:“一页不缺,一字不落,我们的命捏在仙君手里,怎敢耍小把戏来欺瞒您。”
&esp;&esp;语毕,他略掀眼皮,谨慎地打量江逾白的神色。
&esp;&esp;方才的一息,他捕捉到了面前人的戾气,像根竹箭,游走在渊远厚重的灵压里,锋利尖锐,穿骨透肉后还能在温热的血脉里留下几缕清冽香。
&esp;&esp;江逾白点头,示意几人继续带路。
&esp;&esp;越往下,铜锈血腥味变浓,几阵阴风乍然起,卷起脚底石阶的尘屑,纷纷扬扬。
&esp;&esp;簿扎上的字扑进风沙,汹涌地跃在江逾白眼前。
&esp;&esp;南境有不尽的峰峦山川,河溪湖泊,孕育了最多的生灵。
&esp;&esp;象征着人命的符号密匝地铺满纸张,江逾白逐个看过去,默念着二字,眼底蕴希冀,像是星子映入浅潭。
&esp;&esp;归元剑宗老掌门死后,外界众说纷纭。
&esp;&esp;境界高深的修道者,神通莫测,纵横修真界数年,真的会在不过耄耋之年,就一命呜呼吗?
&esp;&esp;会不会是孤身一人前往譬如荒川雪原,戈壁沙漠的苦寒之地,潜心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