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忽有几道银丝乍现,有棉絮般的轻柔触感,排序错综繁复,铺满整条长廊。
&esp;&esp;银丝泛起光晕, 桑麻青叶的味道浮沉在鼻尖。
&esp;&esp;“是蚕丝,其上覆有天南星和曼陀罗的汁液,被篆刻了精密符文, 用来做幻阵的辅线,天干地支交错,构成无形大阵。
&esp;&esp;丝线可先悄无声息地刺进周身穴位, 游走在奇经八脉,最后作祟于识海……”
&esp;&esp;江逾白边说边拔剑, 几声剑吟过后,皎皎寒芒划破空气。
&esp;&esp;仅仅须臾之间,剑势喧嚣直上,如万丈山脉拔地而起。
&esp;&esp;剑锋迸射一股劲流,在半空中又分作数道,状如片片柳叶,与长廊里的丝阵碰撞。
&esp;&esp;伴随阵阵尖细的摩擦声,银白蚕丝被割裂撕碎,纷扬飘洒。
&esp;&esp;眼前的长廊悠然消失,玄妙阵法朝夕间毁于一旦。
&esp;&esp;紧接着,面前的地宫猛烈震颤,犹如一只猛兽在嘶吼、在抖擞。
&esp;&esp;江逾白脚下八卦印的靛青墨色逐渐褪去,逐渐变成一块透明的水镜,映照半空高悬的血月。
&esp;&esp;“咚!”
&esp;&esp;隔着迢迢流水、濛濛云雾,钟声自碧水江对岸传来,格外悠远绵沉。
&esp;&esp;回响融入尘埃,仄月的最后半角终于圆满。
&esp;&esp;血月与印符重合,两者随风而动,边旋转边扩张,遥遥望去,很像决堤的洪水,无限蔓延,要把天地浸没。
&esp;&esp;“原来,地宫入口竟在此处。”
&esp;&esp;江逾白冷笑过后,左手掐诀,右手握紧无妄,真元源源不断注入剑身,云纹广袖开合,揽了满袖的狂风。
&esp;&esp;“前辈,现身吧。”江逾白扬声喝道。
&esp;&esp;音落,自长廊涌入的沙土碎絮戛然而止,尽头处一道稠丽的倩影倏忽现身,正款步向前。
&esp;&esp;丘棠地瞥了眼无妄的剑尖,乐道:“你可知此道符印下面是谁的主场?是谁的地界?你若去了怕是有来无回。”
&esp;&esp;江逾白也笑了笑,眼底墨色翻涌,“前辈以数百魂魄相挟逼我来渡厄城,先是送来几只鬼差变相地带路,又引我出剑破封印,如此苦心孤诣,不正是希望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