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说着拿出了一面小镜子,闭上眼用手缓缓在镜面上摩挲。
良久,刘昌裔睁开眼睛,神色紧张,颤声道:“奇怪,奇怪,为什么我的先天磨镜之术不灵了,丝毫也演算不出来,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聂音上前温柔地握住了刘昌裔的手,轻声道:“昌裔,别害怕,这是在我的梦里,你的先天演算术早已随你而去了,你不再是那个磨镜先生,你只是我心里的昌裔。”
“就像那人的诗里说的,你我的相思不过是转瞬烟云,只要灵台不灭,即便魂飞魄散也没什么可怕的。”
刘昌裔闻言神情稍定,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山径上蹄声得得,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匹白马,浑身上下并无半点异色,就像是雪堆成的一样,唯独双眼,呈现出鲜血一般的红。
那白马奔驰到凉亭边上,血红的眼睛看了看聂音和刘昌裔,便自顾自踱进了凉亭,竟然开始啃食起凉亭的围栏。
“咦,奇哉,此马为何以此为食?如此下去,凉亭岂不是要塌了?”刘昌裔惊讶道。
“昌裔,我便是在等它出现,它来了,我便是要走了。我会记得你,也会忘记你。”聂音双眼含泪,笑着对刘昌裔说。
刘昌裔对着聂音深情一笑,并不答言,容貌也开始渐渐模糊,身体逐渐透明,片刻之后终于消失不见。
聂音愣了一会,站起身来,跨出凉亭栏杆,决然纵身一跃,身形便往凉亭后的万丈悬崖坠落下去。
......
聂音一翻身从床上坐起,大声叫道:“抓住啦。”面庞之上泪痕宛然。
瞬间,房间门打开,在外等候的柏鉴马克白柒柒凌云子四人几乎同时冲了进来,阿渔也不甘落后。
“抓住了,它在画中。”聂音指着床铺上的云梦西山图。
众人定睛朝画里一看,只见画中松壑烟云,山峰耸立,一处绝壁如削的悬崖上,有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一匹白马正在徜徉,似乎在啃着那个凉亭。
“就是这货,果然入彀,瑶池奇宝,诚不我欺。”柏鉴微微一笑。
“小音,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哭了?”白柒柒心细,发现了聂音脸上的泪痕,便上前询问。
“没什么,我一会说,现在看看这个魇怎么样?”
“已入画中,便脱逃不得,只是还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柏鉴说着,将云梦西山图卷了起来。
“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魇的主人?”马克也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
“小音,你先说说梦境里是怎么回事。”柏鉴对聂音说道。
聂音于是将自己身入云梦西山图,在山崖上遇见刘昌裔,一同避雨时看见一个诡异的无脸人,手持铃鼓,念了一首偈诗。随即魇作赤睛白马之形出现,自己便跳崖醒转的过程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啧啧称奇,到底是昆仑重宝,幻妙无言,竟能在梦中将魇捕获。
白柒柒陪着聂音唏嘘一阵,听聂音之言似乎已经从情感的迷障中逐渐走了出来,心里也是颇为高兴。
“如此看来,这只魇似乎是被云梦西山图所惑,自行进入小音的梦里,好像对小音的梦境并没产生攻击和伤害,这和我们昨天所做之梦完全不同。”马克说道。
“可能的,昨天你们的梦应该是受到魇主的驱使,所以被魇攻击,做的都是噩梦,而且在梦中铃鼓被窃,那是对手有的放矢。”
“而小音的这个梦却是仗着云梦西山图的法力,将那只魇自行吸引进去的,它似乎只是在吞噬梦境里的景物,并没攻击做梦者。”柏鉴也判断道。
“可是那个拿着落魂铃和荡魂鼓的人会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却没有模样?”白柒柒奇怪道。
“柒柒,柏大哥不是说画中被梦见的人,现实中会魂魄受损嘛,也许那个人不想让小音梦见呢。”马克提醒道。
“是哦,可是又念了一首诗,那首诗似乎是提醒小音走出以往的情障呢。”白柒柒沉思着琢磨那首诗其中的意思。
“好像是这样,但是怎么会拿着我们失去的落魂铃和荡魂鼓?”马克紧皱双眉。
天色已经拂晓,众人皆无睡意。
“柏先生,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这只魇从图中释放出来,它会不会自行前去寻找主人?”马克忽然灵机一动。
“嗯?你是说我们跟着这只魇,就可以找到背后之人?”柏鉴也是眼睛一亮。
“试试试试,我可以隐身趴它身上,跟着它回去。”阿渔忽然举起了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