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
拾来往前爬了两步,还想蹭蹭。
余年伸出一只手,举高。
拾来以为还要打他,连忙将脸伸过去闭上眼睛。
啪啪啪!
余年一口气在他额头上弹了三个爆栗。
“啊!媳妇儿,疼!”
“哦,你也知道疼啊,刚才跟狗似的啃人就不知道啦?”
余年伸着手,把拾来连弹了十七八个爆栗,弹得他苦着脸,躲到床沿。
“喜欢媳妇儿,不打。”
拾来跟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嗓子眼里头哼哼着说。
“装可怜也没用,告诉你啊,没用!”
余年疾言厉色地指着委屈大狗的鼻子尖儿,捡起裤子扔到他脸上。
“穿条裤子吧你!回去睡觉!”
“肚子疼……”
拾来抱着裤子,还想凑过来,被余年一把拍开。
司马昭之心啊!
他哪是肚子疼,他是……
总之余年都不好意思戳穿他,拿了鸡毛掸子把人撵出去,回来自己摸摸脸上,跟火烧似的烫。
“真要命!”
第二日。
拾来余昇父子俩,都垂头丧气,眼下青黑。
“哎呦,这是怎么了啊?”李金桂不禁惊讶,“不会是又闹鬼了吧!”
“没有,就是睡不着。”拾来打着呵欠。
余年经过,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转头问儿子:“小昇,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余昇也同样打着呵欠:“什么也不想吃。”
“那怎么行啊,你还要读一天书呢!”李金桂道。
“那就随便。”
“随便算个啥菜嘛!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啥。”
李金桂还追着问,她就怕做出来孩子不爱吃,那就白做了,总要余昇点个菜名才好。
“就是不饿。”
余昇没睡好,发起了小脾气。
余年见状,也不再追着他吃东西,小孩子么,常常不好好吃饭,也不能老惯着。
给他准备些顶饱的食物,想吃的时候有的吃就是了。
在铁鏊子擦一层油,余年快手快脚地倒上一点杂粮面糊,用小木推子推开,摊成薄薄的煎饼。
单手磕上两个鸡蛋,待稍凝固后给煎饼翻了个个儿。
油煎得滋啦滋啦响,煎饼金黄焦脆的边略往上翘,像是薄纱一样精致。
余年在饼皮上刷匀了酱,再把提前炸好的薄脆和周秀荣送来的卤鸡腿肉放上去,撒点切细的葱花。
只见煎饼香,鸡蛋金黄,卤肉酱红,葱花碧绿,薄脆一压嘎查嘎查响。
不管是从视觉上、嗅觉上、还是听觉上,这煎饼都勾人极了!
李金桂在旁边看着都不由得咽口水。
余年连做了三个大煎饼,用油纸包了放在竹子餐盒里,交代余昇自己吃不完,可以和同学分享。
闻到自己最爱吃的煎饼味儿,余昇似乎也精神了许多,顺顺当当地去了学堂。
同他一起在丁班读书的共有十八个小学生,大多在八九岁上下,余昇混在里面,脸生个子小,便有些调皮学生动坏心思。
“喂,小孩儿,你知道这县学的门朝哪开吗?今天又叫你娘送来的吧?”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胡振文最爱闹事,看看先生出恭,旁人都在读书,便凑了过来,拿他打趣。
“嗯——身上还有奶味儿呢!是个奶娃娃,哈哈哈哈!”
他兄弟胡振武也跟着闹。
他们两个自管说得天荒地老,余昇一眼也不夹他,一个字儿也不同他们说,只情自己读书。
那两个胡姓学生弄了好大一个没趣,哥哥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胡振武一把抢过了余昇的书包!
“你们干什么!”余昇站起来,伸手去抢自己的包。
胡振武个子高大,把包高高举着,余昇跳来跳去也够不着。
“哎,逗小狗,逗小狗!”
他哥胡振文把余昇书包抓过来,举高了手臂往里掏。
“哎呦叫我瞧瞧,你这包里有啥,是不是尿布也搁在里面啊?”
说话间,他掏出一个竹制的饭盒来。
“呦,还带饭了,带的啥我瞧瞧,萝卜咸菜窝窝头吧?”
胡振文冲着弟弟一挑眉,胡振武会意,一把拦住余昇不让他抢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