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听余年把玫瑰说得那么好,十分想引着余年再说两句。
按理说,应该投其所好,余年如今需要见神医,若是她能弄些宝物帮上忙,再请余年帮忙便理所当然。
可惜,阮夫人有的是钱,但也除了钱一无所有,家里除了金子打的树,就是银子浇的马,论起古董玩器,奇珍异货,是一窍不通。
如今见余年自己想起有宝物可用,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满面笑容地给余年让菜,说什么也不肯叫余年去客栈里住,叫丫鬟把家里最好的厢房收拾出来,拔步床铺了崭新被褥,请两位贵客入住。
往日里,余年总是和拾来分房睡的,拾来生得太好,性子热情,裤腰带一拽就开。
她怕自己迷迷糊糊地就把人睡了。
睡了不要紧,名正言顺的相公,本就是用来睡的。
只是想着有了小孩子,要生下来便得一年功夫,今年才起的作坊、番薯、辣椒,哪一样不得她盯着?总得手里赚些钱才稳当。
今日在别人家借宿,他们两个本是夫妻,便不好分开住。
余年叫拾来在外头榻上睡着,他听了,两人躺了一会儿,在陌生地方都有些睡不着。
“媳妇儿,你睡着了吗?”
余年听见拾来小声问,闭着眼睛答:“我睡着了。”
“骗人,睡着了怎么还说话。”
拾来说话声儿里带了点笑,外间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床帘撩了起来。
“回去睡。”余年觉着有个身子靠过来,仍闭着眼道。
“媳妇儿,我不想看大夫。”拾来借着微光,看向余年的睡颜。
“别胡说了,不看大夫哪儿行。”
拾来俯下身,真跟个大狗似的盘住余年,悄声道:“我治好了,真想起以前的事儿,要回我原来的家,怎么办?”
余年淡淡地道:“那你就回去。”
“难道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没了拾来,还有九来,八来……”
她没说完,嘴唇上就被狠狠地叼了一口。
“我那没心肝的媳妇儿……”
拾来充满幽怨地埋怨着,松开口,又在她颈上吮了两下。
“在别人家呢,注意着点儿。”余年将他头一推。
“要不是在别人家,我连跟你同床共枕都做不到。”拾来赌气道。
余年叹了口气,拢拢头发,叫他和自己并肩躺下。
“拾来,若你只是我名义上的相公,至亲至疏夫妻,和离书一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但你现在不仅仅是我同床共枕的男人,更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
我暂时不和你亲近,自有我的道理。
你信我,可以吗?”
拾来听着她絮絮地说,声音和缓,语气真诚,心头仿佛被扭了一扭,酸涩难言。
“可以,我永远信你。”拾来铿锵有力地做出保证。
是啊,媳妇儿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弱女子。
自己知道她是天女,能变出灵果海货的秘密,她该有多担心,多害怕自己背叛?
若是自己离开,她便只能自己带着余昇过日子,没有他在,一个单独带孩子的小妇人,日子可怎么过。
就是这样,媳妇儿还是坚持要带他看名医,只是怕他身体不舒服。
拾来这下子真的开始后悔,因为不想说出身份继续装傻,却让余年这般担心。
“好。”余年道,“回去睡吧,你挤着我了。”
“哦。”
拾来老老实实回去外面榻上躺着,回想起来,咂摸着味儿好像有点不对,媳妇儿是不是又忽悠他了?
第二日清晨,知府夫人又让丫鬟来叫余年两人吃早饭。
阮知府出身农家,有个习惯,早上先不吃饭,要啜一杯热茶。
他也不要好茶,就是烤茶叶梗子,认为这种茶最宜于养胃。
“你们一会儿,咕噜咕噜,去神医那儿,咕噜咕噜,我派个家人和你们一起,咕噜咕噜,我这个地方官的面子,咕噜咕噜,他还是要给几分的。”
阮知府一边在口中漱茶水,一边对余年道。
说完,他狠狠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咕噜两声,噗地喷出去,全喷在了庭前种的一本宝珠茶花上。
知府大人很得意,晃晃脑袋对夫人道:“我这茶水养人也养花,你看喷完了这花多娇艳!”
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