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大舅母此时一点也不严厉,满面都是慈爱疼惜,“舅母们闷在府里跟木头人一样,得着信儿晚,才知道你……没事的啊,你和拾来都年轻,想再要个孩子一点也不难!”
小舅母也跟着道:“你别难受,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过孩子,总归是没缘法,等你好些,咱们去永乐寺给孩子点一盏长明灯,也算是我这个做舅母的心意。”
余年张了嘴,唯有啊啊应声。
原来还是为了小产的事。
事儿是假的,两位舅母的情却是真的。
先前余年还只拿舅母们当拾来那边略亲近些的亲戚待,百货大楼的购物票、戏园子的票还有节礼一样没落下过,但心里头还隔着一层,这回搬出城,就没记得跟舅母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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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真正不求回报的真情实意,余年也不由得感动,心里那层和舅母们隔着的不知不觉就消了。
原来大舅母只是看着严厉,其实是很亲切,很温柔,很关心人的。
大舅母再仔细端详端详余年,使劲摇头。
“你看看,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随即她转头向拾来严厉道:“你平日里没有好好照顾你媳妇儿么!”
好吧,大舅母还是很严厉。
但这份严厉是为了自己,余年心里很受用,忙笑着打圆场:“不关他的事,冬日里头没什么好吃的,再说我本来就不容易吃胖。”
哪知大舅母拉着她的手一摇,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你生孩子受罪,全都是因为他,你还替他说话!”
余年待要说不是因为拾来,反倒更像是替拾来开脱,若说没受罪,又像是糊弄人。
毕竟她在外的人设是“失去孩子所以悲痛万分闭门谢客”。
还好小舅母跟上来解释道:“我们给你带了些补品来,以后拾来天天盯着厨房做给你媳妇儿吃,不可懈怠。”
拾来在旁边插不上话,此时总算有表现的机会,连忙应着。
余年将两位舅母迎到室内去坐,进门便觉得一阵暖风。
“咦,你们这房子外头看着……不起眼,里面倒是暖和得很!”
小舅母惊讶地道,刚才她在外面见这房子灰扑扑的。也没个雕花木头,只当房子不好,没想到进来却比自家宅子更暖和!
舅母们脱了大衣裳,两边坐下,叫上些点心茶水来吃,渐渐谈得融洽,眼看气氛见好。
“你舅舅他们今年得蒙皇恩,许进京过年。”
小舅母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可太好了!”
余年惊喜道,拾来跟她说过,驻守边疆的将领若非召见,一辈子不得回京的也有。
忽然她面色一僵,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一手按住腰侧。
“你怎么了?”大舅母见她神色不好,立刻问她。
“我有点……那个肚子疼。”
余年勉强保持礼貌微笑,一把又按住试图从前衣襟钻出来的小龙仔。
珠珠本来在她胸口一个布兜兜里睡觉,大概睡醒了,想钻出来结果迷糊了,浑身上下的乱窜。
平时余年只觉得好玩,今天有客人呀!
“快躺下,你看舅母,光想着跟你说话,把你给累着了。”
两位舅母立时站起来告辞,嘱咐余年千万要好好休息。
余年心里是很想站起来送送的,可珠珠以为娘亲跟她玩,在她衣服里前翻后滚,余年要是一站起来,就露了馅啦!
“拾来快送送,给舅母捎些菜回去!我肚子疼失礼了!”余年赶紧道。
她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扯过旁边的锦被捂住躺下。
大舅母和小舅母互相看了一眼,低头轻轻叹息。
回去一路上她们心情都有些沉重,本来外甥媳妇儿能干,和外甥和和美美的,有了一个儿子,再来一个女儿,那该有多好。
可惜了。
这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回将军府,府里管事听说从余年庄子上带来的回礼有两筐菜,用块粗布盖着筐顶,心里很不以为然。
大约是农户们自己晒的干菜,萝卜干葫芦条之类的吧?
他看也没看,便叫人拿去厨房,放在角落里,赶巧厨子想炖个萝卜羊肉,以为筐里放的萝卜,伸手一掀布——
青白肥嫩的小白菜,用稻草捆得整齐的两手掐不过来的小韭菜,水灵灵鲜嫩嫩的小胡瓜……
哪样都不是冬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