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余年做出来的?”太后笑得合不拢口,“你说这孩子,怎么脑袋瓜儿那么好使,总能想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皇后在一旁陪着,她也很喜欢蛋糕呢,不过这东西大约做起来很费劲。
余年送了三个进来,皇帝挑了最小的一个上面放着黄桃和她分吃了,细腻润滑的奶油和蓬松柔软的蛋糕胚,连宫里也没有这样的好味道。
送到太后这儿来的是最大、最漂亮的。
整个大蛋糕和膳房里蒸普通面点的笼扇差不多大,也是圆圆的,上面没放切碎了的黄桃,而是用海棠果染了色的奶油挤成一朵朵淡粉色的小花,又用磨碎了的胡瓜皮挤出绿汁子来,挤成花叶。
在奶油花的一侧,还用玫瑰蜜饯堆成了花蕾形状装饰,圆圆的蛋糕面上,红肥绿瘦,好不热闹。
“说是余年还把自己挣得的钱捐给养济院十分之一,又要开工读学校,教化无家可归的孤儿,”皇后想到皇帝跟她说的,又感叹了起来,“明明皇上下旨也是好心,被他们说的好像要把整个大兴都害了似的,咱后宫女子是不该议政,可有时候听了,真觉得那些朝臣们就只顾着讪君卖直!骂两句皇上,好像他们就成了大忠臣!”
太后极为赞同:“可不是,一个女子辛辛苦苦挣得几个钱,他们又要算计了,没心肝哪!”
两人说着,叫宫女切了蛋糕来试,太后吃了果然眉开眼笑,问皇帝吃了没有,又问太子吃了没有。
皇后忙道:“有呢,都有呢,您这心里面就尽装着孩子们,孩子们又怎么能不孝顺您呢。”
“唉,父母的心啊,哪能不想着孩子。”太后叹气,“余年这孩子也不容易,你跟皇帝说说,咱宫里有些能在百货大楼买的,就都在她那买了,叫她挣钱省些劲儿吧。”
“余年,可真是个心慈的孩子呢。”
养济院门口。
两个穿着百货大楼工作服的伙计用大圆提盒提了什么东西过来。
“下一个,姓名,年龄,家住何处?”
管理养济院的官吏就坐一张木桌后,对着来领每月养济米粮的人问道。
那人三十多岁,嘴里唉唉应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两个伙计从提盒中取出的雪白的奶油蛋糕。
养济院桌子用得久了,桌面磨得光滑,表面的木色暗沉,那一只圆圆的雪白的奶油蛋糕放在上面,更加引人注目。
“快点,说呀你倒是。”那小吏见来人傻看着蛋糕不吭声,不耐烦地敲敲桌面,“登记完了才能领。”
领?
领什么?
那人呆呆地问:“大人,您说,这白白的香香的东西也是给我们发的?”
小吏嗤笑一声,叫他登记完了才道:“不错,看你连蛋糕都不知道,我可告诉你,这蛋糕是余氏百货大楼的东家,余女史捐的,是给你家老人吃的。你可别自己嘴馋偷吃了!”
那人连忙道不敢,他只剩一个老娘,今年冬天一不小心崴了脚,不方便自己过来,只能儿子代领。
等登记完,旁边的人先递给那人一袋米,足有一斗半。
那人又是吃了一惊:“怎的这么多米?上次只有一半……”
他自己说完了,也觉得不该问,人家给的多还不好?问来问去,万一是人家装错了,岂不是要还回去?
“你必定不看茶余饭后报纸。”发米的人道,“皇上惩治贪官污吏,发现他们在养济院的米粮上弄鬼,再加上余家捐助的财物,因此这些米都是新米好米,还加了分量,你呀就偷着乐去吧!”
果然那人高兴得连连作揖,转身便想要将这沉甸甸的大米袋子拿回去,连刚才问的蛋糕都忘了。
“等会儿,还有蛋糕呢!”
还是小吏将他叫回来,由百货大楼的伙计用油纸叠的纸盒装了一块蛋糕进去,叫他小心提着,这点心质地柔软,磕碰了虽也能吃,却不是原来那模样了。
那人果然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提回去,他媳妇儿看见这回能领回这么多米,心里也是极为高兴。
家中除了老母亲,还有三个半大小子,那真是要吃死老子,平日里熬出粥来,总是男人吃稠的,孩子们吃半干半稀,她和老太太喝稀的。
也不是他们故意苛待老人,实在是老太太天天坐在炕上做点针线活,动也动不多,吃也吃不多,自己就只要喝一点儿米汤便罢了。
有了这些米,过年大家都能饱饱地吃顿干饭吧!
“咦,这又是什么?”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