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达也叹了口气,坐回到桌边。
“这位太子殿下,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在登基的前一天,他一个人骑着马在驰道上整整狂奔了一夜。那是他最后的一次自由,以后他就不是他自己的了,要看家守国永远待在宫殿里。”
丁玉儿说:“在这儿之前我从没想过,做君王的还要和原来的自己告别。”
“是君王都得走这一步,没一个能例外。”梁仲达通过看梁伯达和谭扶摇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生活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美妙。
“那他们就没有快乐了吗?”丁玉儿问。
梁仲达说:“有啊!他们一呼,天下亿万人响应一起做大事,将国家塑造得强大无比,让民众过上太平日子。”
“这种大快乐也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丁玉儿说道。
“这就是天道吧,失去后也会给予补偿。不然,当不了两天君王就会疯掉。”梁仲达看得很透。
谭灵泽依然不说话,他在想自己的哥哥是快乐多还是烦恼多。在今天之前,他也很少设身处地想过哥哥的感受。
正在他走神时,又听梁仲达问丁玉儿,“谁要去你家求亲呀?”
丁玉儿含羞冲他一笑,千娇百媚的模样令梁仲达怦然心动。
“我是希望这个人去,可是去不去还得他自己决定。”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梁仲达有些着急地追问丁玉儿。
丁玉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低下头看桌面上的茶杯。
谭灵泽旁观者清,这还用问吗?这人就是梁仲达呀,还让人家丁玉儿自己说吗?
这梁仲达到自个的事儿上智商就基本清零。
谭灵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使劲踢了梁仲达一脚。
踢得可能有点儿重,梁仲达疼得一咧嘴看向谭灵泽。
只见谭灵泽冲他一皱眉,又冲低着头的丁玉儿一扭嘴。
接着,他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起身走了出去,给两人腾出空间。
剩下两人之后,梁仲达打破沉默。
“之前,你这人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见了总想逃跑。”
丁玉儿抬起头笑着看向梁仲达,“哎呀!在你眼里,我原来是那么可怕。”
梁仲达说:“可这一年多,你的变化还真不小。再遇到你时,发现你不仅变得通情达理,还变得既可亲又可近。”
“但还是不可爱,对不对?”丁玉儿有些失落。
梁仲达说:“非常可爱,令人心动的可爱。不然,那位太子殿下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了呢。”
“在外面这些日子,遇到难事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想,要是仲达在该有多好,肯定会替我出头。”说到这儿,丁玉儿掉下了眼泪。
“我这人心粗,也可能是成熟的比较晚,总是嫌女孩子麻烦。在异国他乡相遇才知道,与你在一起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梁仲达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丁玉儿说:“我以前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可是最伤我的人也是你,你总是对我各种嫌弃。到后来,我一遇到你就变得浑身带刺,要把你刺得满身是血才解气。”
“你瞧瞧,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慢慢长大呢?”梁仲达耍起了无赖,故意气丁玉儿。
丁玉儿还真就上了当,又委屈地红了眼圈。
“你这个人还真是挺不讲理的,明明是自己错,却赖到别人身上。”
梁仲达只好求饶,“逗你玩儿呢,还当真了,小心眼儿。”
丁玉儿毕竟是丁玉儿,关键时刻还是很勇敢的。
她命令梁仲达,“回去后,你就去我家求亲。”
“那肯定的。谁敢拦着我,我就跟谁急。”梁仲达横着脖子说道。
丁玉儿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感情终于融会到了一起。
参加完郎帝的葬礼,又参加完新帝郎尔德的登基大典,梁仲达和谭灵泽带着丁玉儿回到了卫梁国。
梁仲达和谭灵泽向梁伯达交差之后,梁仲达说:“皇上,我要去丁丞相家求亲。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梁伯达一愣,“你是看上了他家那个刁蛮的丁二小姐吗?”
谭灵泽听了在一旁笑起来,“再怎么刁蛮,在仲达面前却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不然,仲达也不会想到上门求亲。”
梁伯达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