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伯达听谭扶摇轻声说道:
“作为卫梁国的一国之君,梁兄难道还不能为一个宗族子弟申冤吗?”
梁伯达说:“我如果能为他申冤的话,就不会拖到今天了。”
谭扶摇问:“为什么呀?”
梁伯达说:“因为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卫梁国人。”
谭扶摇听了,眼光一闪,说道:“那他是谭柘国人吗?”
“对!”梁伯达知道谭扶摇的聪明,此时便不再迟疑,而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他又接着对谭扶摇说道:“之前,我虽然并不认识你。但我们已经神交已久。我一直很珍惜与你的友情,所以从不提起这件可能影响两国关系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知道之后会不会和我断交,要不是今天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可能还是不会跟你说起这事儿。”
“但是不说,这件事又像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上。我既感觉愧对你,也愧对我的这位未来妹夫。一想到这事儿,我就寝食难安。”
谭扶摇说:“既然是我逼得梁兄坦陈往事,他又是谭柘国人,看来这件事只能由我来解决了。”
梁伯达说:“我知道你这人值得深交,可以作为一生的知己,我很珍惜。可我的未来妹夫,也是我的心头肉。在你和他之间,我害怕让我做选择题。如果让我从你俩之中只选一个,那我将生不如死。”
谭扶摇伸手握住桌上茶杯,然后说道:“都涉及让梁兄二选一的问题了,看来我必须要见见这个人了。”
“你想见就见吧,我为这件事已经煎熬很久了,我有些受不了了。”梁伯达眼睛泛酸,他咬了咬牙说道。
谭扶摇看着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梁伯达,他知道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只有见过那个人之后,才能知道他和梁伯达是要跳下悬崖,还是手挽手转身离开悬崖。
“梁兄,就请他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他。”谭扶摇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梁伯达说:“好!我这就叫人请他过来。”
他索性心一横,早晚的事儿,不如今天就把脓包戳破,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当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并摘下斗篷上遮住脸颊的帽子后。
此时已端坐在长榻上的谭扶摇头“嗡”地响一下,他有些晕。
看着近在眼前的兄长,谭灵泽撩衣跪倒在地。
这一跪,立刻让谭扶摇明白了一切,自己这个弟弟并没有不臣之心。否则,他是不会给自己跪下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令人惊掉下巴。
梁伯达悄然退了出去。
他走到院外,轻轻关上院门。
然后,他坐在东跨院的石阶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守在门口的梁仲达和小陈将军,都将目光盯向眼前的黑暗之中,好像都要在黑暗中找出点儿什么来似的。
三个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揪着一颗心,在这里静静地等待。
屋内,谭扶摇缓了缓神,轻声说道:“起来吧,有话坐下来说。”
“哥哥是皇上,我是臣子,理应跪着回话。”谭灵泽说得毫不迟疑。
谭扶摇从长榻上站起身,走到一侧,看着依然向自己所坐位置跪着的弟弟谭灵泽。
长身如鹤的弟弟瘦了好些,才二十几岁的年纪眼角竟然有了细细的纹路。
“你就从那一夜说起吧。”谭扶摇说道。
就是那一夜,兄弟之间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谭灵泽闭了一下眼睛,他其实很少去回想那一夜。他轻易不敢去想,因为那是他的痛苦之源。
但现在又必须面对了,他艰难地对哥哥说道:
“我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让我昼夜兼程回京述职。我带着二百名亲兵来到京城外时,却不让我进去。眼看天就要黑了,看着亲兵们都已经跑得精疲力尽了,只得让他们扎下营来等天亮。”
“我当时就在心里想,都已经到了京城门口了,就不用再那么紧张了,就让他们踏实地休息。可是就在半夜,这个小小的营地突然就起了火。”
“我和他们一起跑出营帐,可就在这时,黑暗中飞来无数暗箭。大家只能分散逃跑。这时,我的大腿上中了一箭。”
“一名亲兵把我推上马,让我快逃。我就骑上那匹已经卸了马鞍的枣红马,向黑暗中跑去。”
“天亮后,在我清醒的时候,我知道我跑到了卫梁国方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