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笼罩着秦瑶的阴霾似乎很浓,散了半天都散不开。
荣靳宗把人抱在怀里,实则捧在心里。
不强行去替她纾解,就静静的陪着她。
这种被明确需要的感觉,让荣靳宗的心口爬上酥酥麻意。
带着人来到干净清透的落地窗边,天边恰好卷烙着金灿灿的晚霞。
油画般的天空,橙红,金黄,淡紫,交织在一起,肆意在空中晕染铺开,犹如上帝挥洒出的绝美画作。
两人就这么看着夜幕一点点降临,院子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荣靳宗微微低头问:“陪恩恩吃晚饭?”
秦瑶恍过神来,连忙点头。
荣靳宗又带着人去到餐厅,恩恩小小一只趴在客厅的沙发桌上埋头拿着画笔在认真画画。
看到爸爸和妈咪下来,翘起小脑袋,手里的画笔一放,迈着小腿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秦瑶精神好一点,伸手把儿子也抱了上来。
一个荣靳宗,怀里挤着一大一小。
他长臂揽着,防止母子俩掉下去。
轮椅动力强劲,完全不受重量影响,稳稳地托着一家三口往餐厅驶去。
荣靳宗从来不知道,他的轮椅还可以这样满满当当。
孤岛也可以不再是他一个人。
李嫂端上桌的菜基本全都是秦瑶爱吃的。
秦瑶吃着吃着,看了一眼对面的儿子,又看了一眼荣靳宗面前的碗。
不知怎么的,嘴一瘪,眼眶一热,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泛涌决堤。
收都收不住。
情绪这头狡猾的猛兽,在她以为一切平静的时候,杀了她一个回马枪。
“呜呜呜~~~~”
秦瑶抿着嘴哭,嘴里有刚吃进去的蔬菜。
鼻头一波接一波地翻滚着酸意。
多可爱的儿子,自闭了。
多帅气的老公,残疾了。
老天爷是不是眼瘸了,降罪降错了人呀!
越想越气,越气哭得越凶,
手里的筷子滚到一边,秦瑶就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哭。
恩恩乌灵灵的大眼睛里有点点慌。
以为妈咪是没有吃到好吃的,就哭鼻子。
小腿踩在凳子上,拿勺子把自己碗里的帝王蟹腿肉舀到秦瑶的碗里。
秦瑶还是哭,止不住的那种哭。
荣靳宗也懵了脸色,伸手去抹她滚落的眼泪。
“到底怎么了?公司又被人骗钱了?”
秦瑶摇摇头,抬手抓住荣靳宗替她擦眼泪的手。
荣靳宗这才瞥到一抹红,拿过她的手翻开,手心一道颜色深郁的红痕。
轨迹整齐明显,一看就是反复摩擦导致的。
荣靳宗眸色变深,又去查看秦瑶的另一只手,一模一样的伤痕。
他抬眸看向秦瑶被泪水浸满的双眼,眉宇间聚起沉意。
“怎么弄的?”
秦瑶不想说,想收回手,荣靳宗强势握住。
转头吩咐李嫂:“去拿药膏来。”
李嫂也跟着着急,不好多嘴,忙着转身去医药箱找消炎退红的药膏。
恩恩从凳子上下来,跑到秦瑶的身边,小嘴对着秦瑶的手心吹气。
他每次摔疼,爸爸都是这么吹的。
吹吹就不疼了。
吹完对着秦瑶拍拍小胸脯。
荣靳宗给秦瑶翻译:恩恩说你要勇敢。
被儿子教育一脸,秦瑶止住了哭声,哽咽着抽抽鼻子。
但这股劲太大了,她一时半会平息不下来。
秦瑶眼睛鼻子哭得通红,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惹得荣靳宗心里犯闷。
五年间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也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双腿需要接受长期的治疗。
更多的是每次秦瑶和他呆不了半天情绪就会变的歇斯底里。
他不想曾经那个明媚娇艳的女孩,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扭曲腐坏。
人的占有欲因为极爱而产生。
他用两条腿绑架了秦瑶,终于独自占有了她,却也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理智,失去善良,失去生命的光彩。
缓缓远离,静静割舍。
正要收回脚步,转身离开的时候,秦瑶却又改变主意地拉住了他的手指。
把他一厘一厘的给拽了回来。
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