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影麻利地烧水上茶,让古壶和弟弟说话。
古壶跟邢丰粟聊起这次消灭蝉族的大体过程,聊乌天云的产业和横头寨,其间他还问起了邢家姐弟之前的经历。
说起之前姐弟俩给人作奴婢当年作马的日子时,邢丰粟一会儿神色凄然一会儿义愤填膺。
他说:“我父亲当年在郡府当吏员时,家里也有一老仆和一婢女,我父母对他们都很好,没想到我们姐弟也沦为奴婢,先后几个主人都不拿我们当人。”
“我姐还被活生生一烫成了哑巴,没人把奴婢当人,只有你——古大人,我姐告诉我,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主人,只有你把奴婢当人看,我——我谢谢你。”
邢丰粟说着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古壶鞠了个躬,邢影在一旁泪光闪闪。
“别这样,别这样!”古壶忙起来把邢丰粟扶起。
“人嘛,无论穷富贵贱,人人都是人,就算是皇子王孙,达官显贵,他们也跟我们一样,都是两手两脚,有两眼两耳一嘴一鼻。”
“尽管士农工商,千行百业,人跟人干的活不一样,看上去有的活高贵,有的活低贱,可是,活贱人不贱!”
活贱人不贱,当这五个字从嘴里脱口而出时,古壶突然感到浑身一颤,脑海里瞬时显现出最爱说这话的那个人的脸庞——母亲——那个世界的那位母亲。
他仿佛突然遭遇雷击一般,那张脸出现之后,脑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感觉眼前的一切也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绚丽的光,脚下软绵绵一,似乎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