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带着满脑子疑问,一行三人进得村来,打听着找到了范义伟家,一看,热闹。
范家院子里正聚集着一群人,人人脸上都布满忧愁,估计都是范氏族人。
古壶没说话,直接走进去,进院刚走几步,有人认出了他,惊喜地喊道:“刺史大人,好了好了,是刺史古大人来了,族长有救了。”
古壶知道,是去年他送范氏一族离开定州城时,有些范氏人见过并记住了他。
“大人,大人救我们族长啊,大人——”院内这群人齐刷刷给古壶跪下哀求。
屋内闻声出来几位老者和一个满面愁容的女人,女人旁边跟着一个小男孩,古壶认出这是范义伟的妻子林氏和小儿子范清。
“起来起来,乡亲们快起来。”古壶赶紧上前搀扶其中几个年长者,可他们长跪不起。
“求大人救我们族长,我们族长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啊!”范氏族人哀号道不肯起来,林氏牵着儿子和那几位长者也到前面来跪在古壶面前。
古壶见劝不起范氏族人,他大声说:“范氏乡亲们,我不是特意来救你们族长的,我是有事来找他,他出事的事我刚才在进村前听人说才知道。”
“我虽然身为大定州刺史,也不能随便说谁有罪就有罪,说谁无罪就无罪,你们的族长也是富源里的里正。”
“如果他真杀了人真有罪,我也救不了他,也不会去救他,自有王法国法惩罚他。”
“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乡亲们要是信得过我古某人,就请起来各自回家,这事既然被我撞上了,我就一定把这案子查个清楚明白了才走。”
“要是连古大人都信不过,天下就没有信得过的官了。”一个长者大声说,“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伙就起来回家吧,我们等着古大人的消息。”
长者说完这话,人们才纷纷起身,叫着“古大人”,向古壶拱手作揖后离开。
古壶看见范义伟的小儿子范情怯怯地看着自己,想着当初病得奄奄一息的模样,如今却长得虎头虎脑,禁不住上前蹲下摸着他的头问:“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给我治病的大夫,也是分田地给我们范氏的大定州刺史古大人。”范清脆生生地说,大眼睛看着古壶。
“哈哈,好一个小机灵鬼!”古壶笑了,“你相信你爸爸范义伟是个坏人吗?”
“不相信,我爸爸不是坏人!他是好人!”男孩坚定地说。
古壶:“要是我查出来他真是一个坏人呢?你说该怎么办?”
“那——那——”男孩搔着头,抬头看着他的母亲,他母亲说:“不用看我,我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那——那就用王法国法惩罚他!”男孩捡着古壶刚才的话说。
古壶曲起食指刮了刮男孩的鼻梁说:“我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决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记住了吗?”
古壶这话是说给孩子听的,也是说给孩子的母亲听的,他现在不敢断定范义伟是无辜的,他要让范义伟的家人清楚自己的做事原则,以免恩人变仇人。
“记住了!我要去玩了。”孩子答应着跑开了。
“嫂夫人,请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给我说一遍。”古壶起身对范义伟的妻子林氏说。
“是!”林氏应了声,然后吩咐大儿子帮侯戈和定伯喂马收拾行李准备客房,吩咐儿媳及女儿准备饭菜招待客人,之后对古壶说:“大人屋里请。”
古壶看林氏行事有条有理,知道这是个沉着稳重的女人,她的话该好好听一听。
林氏把古壶让进客厅坐下,亲自上了茶,然后对着古壶深深鞠了一躬。
“嫂夫人,不必多礼,有话尽管说。”古壶伸手虚扶道。
林氏:“大人给了我范氏一族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此前我没亲自谢大人,这一躬是代表范氏一族谢大人。”
古壶:“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本就是为官者的职责,就别再提谢了。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你们来这里生活得如何?范大哥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嫂夫人相信他是坏人吗?”
“唉——”林氏长叹一声,“我当然不相信他是坏人,可是,他确实打了王跛子一掌,王跛子挨了他一掌后,确实当场就死了,这都是别人亲眼所见,我怕我丈夫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请嫂夫人从头至尾细细说来。”古壶听林氏这一说,心里也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