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一惊,“邢”字脱口而出,看了看屋内,把“影”字吞回肚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形影那张美丽无比的面容和她比画哑语手势时可爱的模样。
自从前次离别之后,形影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渐渐淡去,如同一张越来越发黄,越来越模糊的黑白老照片,他觉得,他已经将这个精心伺候过自己的美女淡忘了。
而此时,形影的形象如同一张彩色照片,一瞬间清晰无比地浮现在他脑海里,此时他才明白,她并没有被他淡忘,而只是被他安置在了心的一个最隐秘的角落,她一直在这个角落里。
“你怎么会见到她?她现在在哪里?”古壶小声地问侯戈,边问边看看屋里,他觉得自己像在做贼,怕文先生和邢丰粟知道他在问她。
“古哥跟我来。”侯戈说着往外走。
古壶的腿不由自主地跟着侯戈,像是脚上系了一条绳子被侯戈牵着,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根无形的绳子是被形影牵着,是她在拉他,不!是他自己在拉自己,把自己拉向她。
出了邢丰粟家,古壶跟着侯戈左拐右转穿过村子,来到村后约一里外一山崖前,侯戈指着前面山崖说:“她在那里。”
古壶一看,愣得呆在地上,如一截木头。
只见数百步之外面向西边的山崖上,离底部三四丈处,有一个天然的石窟,石窟很大,能容下一间房,石窟上部向前凸出,下部略向里凹,形成了天然的屋檐,能遮风挡雨。
石窟门向外有木棒围成的栅栏,远望过去,就像是自然天成的阳台,石窟门的左边,有长长的石阶,从崖底蜿蜒而上直达石窟门,旁边也有木制防护栏。
再仔细一看,石窟门上方有一木牌,上面有两个字,可是,他极目看去,由于字不大,他看不清那是两个什么字。
“古哥,用这个。”侯戈说着递过来千里眼。
古壶用千里眼望过去,心中猛然一颤,是“默庵”二字。
“默慧师太”他突然想起形影的这个出家人称呼,心中再次猛烈地一颤。
“形影住在这石窟庵里修行?你是怎么发现的?”古壶放下千里眼,问侯戈。
侯戈这才解释说,此前古壶“召蜂上身”时,他一直在数丈开外透过纱罩紧张地看着,突然,不远处一棵小树后,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侯戈悄悄地离开,由于古壶正在专心致志地“召蜂”且身上已经聚集了一些蜜蜂,邢丰粟也正紧张地看着古壶,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侯戈转到刚才那棵树前时,早已不见了刚才闪过的人影,仔细搜寻后,他再次发现了那个身影,也戴着纱罩帽,从身形上,他看出这是一个女人,那身影不紧不慢地径直朝村外走去。
侯戈一路跟踪,便来到了这山崖前,那身影沿石阶而上进入石窟屋内,他随后也跟到了石窟门前。
门并没关紧,他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惊得一下呆住了,他面前站着的,是一身尼姑打扮的形影,她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年轻尼姑。
“阿弥陀佛,施主来找人还是找佛?”形影身后的尼姑上前两步,双手合十,平静地问。
“形影,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侯戈惊讶看着形影问。
形影指指石窟屋内的一尊佛像,又指指洞壁上方的两个字,摆摆手。
那个尼姑说:“这里是默庵,这里没有什么形影,她是默慧师太,是这个庵的住持,这里是我们修行的地方,施主若不是来上香敬佛,请离开此地。”
那个尼姑说这番话时,形影已经转过身,对着佛像,双手合十,小声地念着经。
“默慧师太?”侯戈无奈地一笑,摇摇头,也双手合十说,“我现在没有香可上,打扰了,我去叫个会上香的人来。”
于是,侯戈离开了这默庵,去找古壶。
“古哥,我——我知道形影心中一直想着你,我还知道这事不能让郡主知道,也不能让文先生知道,要是文先生知道了,他告诉郡主不就坏了吗?所以刚才——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对,你比猴都机灵了。”古壶笑说,“只是,你说叫个会上香的人来,我这——我空手来的,哪有香敬佛?”
“你如果要去,我马上去给你找香。”侯戈高兴地说。
“古大人!”这时,有人叫喊着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