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伯侯戈三人也回到自己住的丰成馆。
这顿饭间这一通海聊,古壶分析归总结出了三条重要信息。
其一,这些刺史、郡守中约有一半出身寒门,而非名门望族的大门阀,这也符合当下的风尚,名门望族的子弟非常清高,热衷于清淡,耻于为官务实。
其二,本次朝议国事,特招来所有刺史和郡守,不只是要议定大事,还可能有官场上的人事变动。
其三,朝中王氏、乌氏、何氏等七八家巨门望户的矛盾,及其与皇室的矛盾可能已经从水面下浮到水面上。
这三点结论准确与否,古壶自己也不知道。他决定明天先去拜访王羲之这位将军大哥,听听他的看法,大哥多半时间身在宁都,又有秘密的黑土社势力,对朝廷内部情况肯定知道得多。
酒喝得恰到好处,古壶这一夜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先到康王府向岳父岳母请安。
康王爷对古壶明显比原来亲近了许多,专门让进书房聊了好长时间,不但问了郡主和孩子的情况,还问了古壶的政务,古壶在不泄密的情况下能说的都说了。
最后,古壶问康王爷对此次皇上一次召如此多的刺史和郡守到朝议事的看法。
康王爷沉默了好一阵,讳莫如深地说:“此事你最好问你的义兄王羲之,我知道的,他应该都知道,他能告诉你的更多,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你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训,告辞,我这就去王羲之处。”古壶恭敬地致礼,告辞出了康王府,心中却说,你小心谨慎了一辈子,落个平安就是最大的福了,我岂能学你?
不出手时小心走,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是古壶给自己定的原则,否则只能被动挨打,最后把命弄没了,何况,我是何人!我要干的可是搞定天下,岂能事事时时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裹脚不前?
从康王府出来,古壶直接去找王羲之,他要听取将军大哥的意见,尤其是武贵身上那块铜牌,看将军是否知道此物的来历。
古壶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将军的书房,将军正在读书,一见古壶,激动地大步上前抓住古壶的两胳膊大声说:“贤弟,我估摸着你该来了,今日哪里都没去,就呆在书房等你。”
“大哥!”古壶也激动地拱手道:“别来无恙?今日前来,有事请教。”
管家亲自给古壶上了茶出去了,古壶和将军把茶言事。
古壶讲了自己一路前来的情况,详细说了刘顺和玉花的事和遭遇绑票的事,又把那块铜牌拿给将军看:“大哥可知道此物有什么来头?”
将军听完,又细细地看了这块铜牌,面色凝重地说:“他们等不及了,着急地想在路上就取你性命。”
古壶大惊:“他们?是谁?是怎么回事,大哥能告诉我吗?”
将军放下手上的铜牌,在屋里踱着步,对古壶说:“此次朝廷召集所有的刺史和郡守朝议国是,目的有两个。”
“其一,去年民鑫商社主持推广土豆种植的数百个县,效果很好,百姓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今年要在大宁所有地方推广土豆种植,富民生,增国力,皇上可能会让你向所有刺史和郡守亲自传授推广土豆种植和应用的经验,并对所有刺史和郡守提出要求。”
“其二,皇上想增加税赋以强国力,可是,黎民百姓对税赋增加的承受力有限,不能再大幅度增加,只能通过提高富裕大户的赋税水平来实现。”
“如此一来,势必引起那些占有大量土地的名门大户的反对,这些人包括朝中重臣,皇上想通过这次朝议,借助众官的力量,对这些只顾自己富,不管国家穷的大户施加压力。”
“皇上知道你在任坂台郡守和大定州刺史期间,曾严格执行皇粮国税的征收,想听你的意见得到你的支持。那些名门望族大户于是把旧仇新恨都记在你头上,把你当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你而后快。”
“这次你遭遇的绑票事件就是他们的行动,明面上是强盗绑票勒索钱财,实际上是借刀杀人,想除掉你。因为知道所有刺史和郡守都要来宁都,他们能算出你的路线和时间,故弄了绑票这么一出。”
“幸好,你凭借你的药医术和智慧过了这道鬼门关,刚才听你说来,我都后背发凉,差点就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