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真能与天相连?”石诚惊讶地问。
道长微微一笑:“我曾经连到过一次,就是十多年前小古在兰亭与王羲之一同写出《兰亭集序》的那一天。”
“不过,那次相连却引来晴空一个彩色火球,让我的道观着了场大火并差点搭上我这条老命。”
“下一次什么时候连到,我也不知道,也许终我一生都不能再次相连,也许明日就能相连,全凭天意,人意哪能猜测呢?小古从小学道,你说是吗?”
听了道长这番话,古壶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天的情景,仿佛他又回到了那道光里,一时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你想什么呢?道长在问你呢?”被石诚捅了一下,古壶的思绪才回到眼前来。
“道长所言极是!”他只得随口敷衍道。又说:“道长忙于准备法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道长微笑道:“也好,总理大人休息好,明日辰正时刻,法事准时开始。”
这一夜,古壶就住在镇在最好的客栈里,小妹古莉和秋叶住在他隔壁,他在她们的房间里跟她们聊天,聊过去的事,聊家里的事,三人聊得很开心。
古壶无意中提起当年和秋叶一起落水的事,古莉惊讶地说:“我只知道你们被洪水冲走,后来又回来了,后来怎么没听大嫂说过这事?”
秋叶:“说过,肯定是你忘了,那天,你二哥酒后说了很多胡话。”
“他说了什么胡话?”古莉追问道。
秋叶陷入回忆中,她喃喃地说:“你二哥说,他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人,他说他来自科技朝代,还说了科技朝代的很多新鲜事,什么飞机、火车、手机、电脑、电视,还说那个朝代没有奴婢,人人都是平等的,还说——”
“你——”古壶大惊,打断秋叶。
“嫂子,我真说过这些胡话?”其实,听了秋叶这些话,他知道自己当时酒后一定说过这些话,那些词不是秋叶能编出来的。
“他二叔,你真说过这些!我记得的!”秋叶看着他,十分肯定地说。
古莉摇着古壶和胳膊,好奇地问:“二哥,你再给我说说,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二嫂临终时还说,你是从天上来的,这是真的吗?”
古壶心中早已涛涛汹涌,他推开古莉,责怪地说:“一个是烂醉之后说的话,一个是临终已经不清醒时说的话,你说是真的吗?你们早点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古壶久久不能入睡,两个世界的无数场景,两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的脸庞,像无数的雨滴落在他的意识之中,溅起无数的水花,似乎要把他的意识之罐胀爆了,他一翻,从床上坐了起来。
“呜呜呜——”他床头木箱里的大个抬头来盯着他叫低声叫了几声,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这次出来抗击瘟疫,大个只要看不见他就不安地叫唤,他只好派两个士兵提着它的狗窝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让它一直能看他,晚上,它就睡在他的床头。
大个的这种异常表现让他不安,他知道,相当于百岁老人的大个太老了,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他能多陪它一会儿就多陪一会儿。
古壶重新躺下,一只手伸出床外抚摸着大个的头,小声说:“没事,我没事,睡吧,我们都好好地睡吧,明天还要参加道长主持的道场呢。”
第二天一早,为在此次瘟疫中不幸离世的亡者做的道场在太和观隆重举行,镇上的所有人和古壶带来的全部人员都参加。
最前面的竖屏风上,悬挂着一条条白纸,白纸上书写的,是此次瘟疫中死亡的两万一千二百五十八名亡者的姓名。
一名道士在屏风前依次念着亡者的姓名,所有参加者排成队依次往一排大香炉里插香,玄之道长带领道观二十多名道士集体念经超度亡魂。
在清扬的诵经声中,在弥漫的烟雾及檀香的气味中,整个道观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古壶和石诚、侯戈、古莉、秋叶也列队依次上了香,然后回到摆放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下,大个卧在它的窝里,就在古壶面前。
聆听着道士念的亡者的姓名和齐声的诵经声,古壶仰望着天空,天空晴空万里,无云的天空显得很空洞,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古壶的意识也像此时的天空一般空洞,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什么都在想。
“汪——汪汪——”面前的大个突然大叫起来,响亮的叫声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