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一同出现在山前仪式的看台上,眼尖如程鸢,她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池上暝说的,“他把你打了?”
三月暮一挑眉,又看了眼池上暝——印记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
他这才含笑道:“没有的事,师妹莫不是在讲笑话。”
程鸢懒得和他争辩,便说:“你就这么一个徒弟,好好教,别总欺负人家。”
三月暮愉悦地点头说好。
虽说三月暮脸上历来挂着微笑,但是……几位仙尊互相对视一眼,此刻三月暮好像有点太开心了?那么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不动声色的君玟仙尊眼神在池上暝的脸和三月暮的笑容间来回转了几次,而后瞳孔一缩,原来他们的掌门大师兄竟然还有这种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池上暝正规规矩矩地站着,忽觉后颈一凉,回头看了眼规矩坐着、目不斜视的君玟,奇怪……他捂着后颈又转回来。
三月暮:“你们找他什么事?”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显然是已经把池上暝当成自己的徒弟了。
“也没什么要紧事,”应淮干咳一下,“只是池上暝你既然已是掌门师兄的首席大弟子,这之后的一些事宜便应该交由你打理。”
应淮掏出一本书册,还没递给池上暝,就被三月暮半路截了去。
三月暮随手翻了两个页码,里面记载的有组织大型除邪祟事宜,也有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事无巨细,能想到的事情这册子上都有。
作为掌门大弟子也确实就应该大小事情皆能处理得当,但是——
池上暝不止是他的徒弟。
“这些,这些,”三月暮点着那些日常琐事的页码,对应淮说,“这些还是你去办,或者你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办,剩下的开山大典这类事情交给池上暝。”末了,他还谦逊有礼地加了句:“行吗?”
应淮:“啊?”
他倒不在乎自己接着管这些事,但让池上暝只接手大事,小事一概置之不顾,恐怕未来他会难以服众。
到时候外面传的,就是一事无成的草包师尊和仗势欺人的草包徒弟了。
“他时间不够。”三月暮解释了一句。
“有什么不够的,”程鸢说,“当年你也是一边打理这些事一边学的剑术功法,也没见你忙不过来,反而是在闲暇的时候就打理完了。”
三月暮:“他不同。”
程鸢:“有何不同?”
三月暮:“他闲暇时间也是有事的。”
程鸢锲而不舍:“什么事?”
三月暮没答,一直不动声色的君玟出声道:“掌门师兄说池上暝闲暇时有事,那自然是有闲暇时候该做的事,师妹又何必一再追问?”
程鸢生怕自家师兄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宝贝徒弟成为众矢之的,但也确实不好一再追问,只得作罢。
池上暝打量着刚发完言又开始一声不吭的君玟和从始至终都没张过嘴的墨凡,总感觉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那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了,”三月暮向应淮一笑,随后对池上暝说:“去忙吧。”
池上暝作剑的时候跟着三月暮参加过几次开山大典,现在拿着应淮给的小册子做得很是得心应手,他在自己于人群中穿梭的间隙看向看台,三月暮果然坐在那,执着扇,笑意盎然地望着他。
池上暝收回视线。
还好,他还怕自己好好一把剑化成个人回来,三月暮一时片刻接受不了,现在看来,他接受得还挺好的。
“池上暝!”
池上暝闻声望去,叫他的是方才核对姓名的弟子。
“我就知道没信错你。”他想拍池上暝的肩膀,被池上暝一偏身子躲开了,他也不尴尬,摸摸鼻子说,“不错嘛小师弟,刚刚在台上那几招,帅呆了!”
池上暝礼貌一笑,刚才在台上他用的都是基本招式,一点剑法都不敢用,他的剑法走势和三月暮如出一辙,用了,三月暮必然看得出——虽然现在已经掉马了。
“我说真的!”那人怕他不信又重复道,“别看只是基本招式,我就没见过谁能把基本招式使得这么出神入化的!”
“鸳鸯。”熟悉的称呼让池上暝一阵恶寒,幸好这一声只是传音,“忙完了?”
“差不多了。”
“那就走吧。”
池上暝闻言就向还在绞尽脑汁憋漂亮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