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的事情依旧存在,却不会再将他困扰了。
人若是终日惶恐,立在云端时,看见的便是风急天高,人有心安处,看见的才是万顷河山。
此刻他站在剑上,看见林中有鸟雀,湖中有游鱼,山有山巅,水有源头。
人间,万顷太平。
巽寅派位处正西,水多山少,人们大多伴水而居,极通水性。
巽寅派内不宜御剑,太过乍眼,所以他们只御剑到了边境一个没有名字的水乡。
已是日薄西山,水乡人来人往,他们在黄昏的光影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弯曲的河道和水中映着的白墙黛瓦、绿树房屋。
池上暝没来过这里,但他走在这里,踩着湿润的石板路,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没来过这里,可能不知道,”程鸢为池上暝讲着,“这水乡虽在巽寅派边境,却是巽寅派最看重的地方之一。”
池上暝道:“怎么说?”
“你也知道,巽寅派地界多水,而水总会有一个最终汇入的地方,巽寅派的水绝大多数都经由这个水乡,最后百川归海,流进天虞。”
“天虞。”池上暝念着这两个字,觉得没来由地熟悉。
“你后来去过天虞吗?”池上暝问三月暮道,“在我碎之后。”
三月暮:“去过一次,那里有过一场小水患,不过也只是普通的水患,很快就平息了,而且那场水患距现在也快一年了,应当是与此事无关的。”
池上暝:“嗯。”
他想问的不是水患,也不是与此事有无关系,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