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患的时间是大半年前?”池上暝问。
大娘点头,“对,到现在差不多快有一年了。”
屋外,三月暮攥紧了手指,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原来天虞的那场水患平息的那样迅速,自己又没受一点伤,是因为有池上暝在另一边,护着他。
浑身是血。
已过经年,而今旁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含着惋惜的话,一声可有可无的唏嘘,当时,在池上暝身上,又该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他想起池上暝在北川的样子,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真的很痛。
不知是不是什么旧疾的并发症,他的心脏刀割般疼痛。
池上暝明明都已经不记得了,却还是,护着他……
浑身是血的……护着他……
所以说,作灵剑果然是最吃亏的了,主人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是要用命去护着。
他自己说,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第三次了,可原来,早就有过第三次了。
第三次……
三月暮踉跄着向房间跑。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那些过去从未放在心上的,从未重视过的事,他想起了这五年来无数次的化险为夷,甚至有的祸乱,他还没有到达,就已然平息。
他一直以为,是劫难已过,海晏河清,却不曾想是有人在替他,守着这山河。
第三次……
他绊了一下,他扶着墙才稳住身体。
说什么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原来池上暝早就用生命,护过他无数次了。
那么多次。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起他……
“傻子……”他喃喃道。
不记得他,做什么还要护他……
做了那么多,他又不知道,如果池上暝没有回来,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里,如果他没有半夜起来听到这些对话,那么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