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喜欢你”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三月暮心里,撞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平稳。
“什么?”三月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你,主人。”池上暝又重复了一遍。
风止,荷花依旧摇曳,水珠从花瓣上滚落下去,碎进池水中,碎成了一池的涟漪。
“为什么……喜欢我?”三月暮抓着池上暝的手有些颤抖。
池上暝回答:“因为喜欢主人,主人会开心。”
三月暮追问道:“只是这样吗?那实际上呢?实际上,如果你喜欢我和我开不开心无关,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太急于知道答案了,眼尾都急得泛红了,他扯着池上暝的袖子,扯得那样紧。
池上暝扶住他,苦恼道:“我不知道,主人。”
“那你又为什么想让我开心呢……”三月暮刚浮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他垂下眼帘,连着手也松开了。
“因为主人开心我就开心啊。”池上暝握住三月暮想要放下的手,很认真地回答。
“可我想要你发自内心地喜欢我,”三月暮看着自己的手说,“不是因为想要我开心才喜欢我。”
“发自内心的……喜欢?”池上暝说,“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主人开心,很希望、很希望主人开心,所以才喜欢主人的。”
“不一样,”三月暮说,“不一样的……”
池上暝问:“什么不一样?”
三月暮却说:“算了。”
池上暝问不出答案,便又问最开始的问题:“那主人喜欢我吗?特别特别喜欢我,是非我不可的喜欢?”
三月暮半天没有说话。
池上暝:“主人?”
难道,他猜错了吗?
“对,”三月暮还是回答了,他说,“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是非你不可的喜欢。”
所以,我这样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发自内心地喜欢我一下?
“我也喜欢你的,主人,”灵剑知他心之所想,连忙道,“我也只会让你做我的主人。”
他的重音落在“你”字上。
可三月暮想的却是“主人”二字。
池上暝是不是只愿意让自己做他的主人呢?
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和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灵剑,此刻就像两个互相承诺的小朋友。
一个早熟的小朋友说:“我喜欢你。”
另一个单纯的小朋友说:“我也喜欢你。”
都很真心,但意思却是截然不同的。
——
“孟掌门,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南部议事殿内,沈兴率先发问。
没有铺垫,没有前言,一句话就让孟屿知道,夜探叶承宇的事情被发现了。
所有掌门都在若有若无地看他,有的端着茶杯,却并未入口;有的执着折扇,摆弄着扇子尾端的穗子;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拿,完完全全盯着他。
“我无话可说,”孟屿道,“虽然我也是被人陷害,不得不去,但,我确实违背了承诺,我无话可说。”
“什么陷害?”青袍道,“详细说来。”
孟屿将仙童不知为何接了叶承宇的信、自己为了弄清缘由又不引人怀疑只好夜探,一五一十地说了。
“可你夜探更容易让人怀疑。”青袍说。
“那我不夜探就没人怀疑我了吗?”孟屿看似悲观,实则看得极为明白,“从那仙童拿着信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躲不过了。”
“我若对此事置之不理,信也不予理会,对仙童动手脚的人不日定会用这信说事,将其作为我与他暗通消息的罪证,我将信烧了也无用,他能做出这件事,就必然能证明,到时我更不清白。而我去查,或许能查清,还我自己一个公道。”
“但你只要去了,你就已经不清白了,孟掌门。”又一人说,“我们谁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可不是吗,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清白了,”孟屿惨笑道,“你倒是说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的仙府上,你又该怎么做,才能保得住自己清白?”
“你一接到信就告知我们,不就没有嫌疑了吗?”那人说。
“是吗?你们如果怀疑这也是我和叶承宇的计谋呢?毕竟叶承宇既然能联系上我一次,那么曾经也可能联系过。”孟屿问,“你们若如此说了,我又如何为能自己申冤呢?”
那人反问:“为何他偏偏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