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暝一律如实说了,换来的,自然是三月暮更深的凝视。
“主人?”池上暝被盯得有些不明所以。
三月暮却只是捏了下他的发尾,什么都没说。
这到底是必然的事情,池上暝继续留在巽寅派,会遭遇什么更不可知,断手而归,竟是最妥当的办法。
“还是疗一下伤吧。”三月暮说。
“不用了主人,已经接回去了,只是还不大灵活,过一会就好了。”池上暝摇头道。
“主人只收到了一封信吗?”池上暝转移了话题。
“是。”三月暮眼睛依然盯着池上暝的手腕。
池上暝想转转手腕示意三月暮自己没事,却被三月暮眼疾手快地握住。
三月暮:“别乱动。”
池上暝:“哦。”
他就着这个手被抓着的姿势,将三封信的计谋与三月暮说了,然后道:“第二封信为了让叶言卿相信,我写的是几个真实消息,所以,这几个方面,他应该会有改动。”
三月暮:“我明白,不过叶言卿未必会改动。”
池上暝分析道:“因为他发现我回来后,就一定能猜到我会知道你没收到那封信,他必然认为我们猜不到他在被我们发现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用之前的计划。是吗,主人?”
三月暮说:“不错。”
“另外,人间,是有瘟疫在扩散,是吗?这种瘟疫,会让人变得愚笨?”
在池上暝传来的书信里,而没有写在给叶言卿看的信上,有这样的内容。
“是。”池上暝回答。
三月暮:“可为何,我没有接到一点消息?”
“可能因为还没有扩散到坤卯派地界内?”池上暝猜测道。
“怎么搞的……”三月暮头痛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似乎……”池上暝不确定地说,“似乎这次的瘟疫与改造生物有关,不过我也不确定,只是感觉叶言卿话里话外有这个意思,但具体的他一直没说过。”
“掌门——”
时白的喊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晚山间,格外清晰高亢。
“不好了掌门!出大事了!”时白冲到映月轩门口,贴着门,一边敲一边喊。
三月暮眉头皱起,池上暝轻巧地隐入黑暗中。
巽寅派还未传出池上暝出逃的消息,所以他还不能随意在人前出现。
三月暮拉开房门,原本想训责时白几句,让他不要在派内大喊大叫,却在开口的一刻从时白慌里慌张的模样中,看到了一位故人。
只是,那位故人早就不能再和他们同行了。
“……出了什么事?”三月暮没有批评他。
时白回答:“禀掌门,巡视各地的弟子忽然来报,说是人间近日出现了很多嗯……不太正常的人。”
三月暮收拢心神:“什么叫做不太正常?”
“就是各方面和常人无异,但就是感觉不对劲,行事作风透着一种死板,缺少了活力之类的东西,就很……奇怪。”时白说,“咱们回来的弟子就是这样描述的,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弟子尚且不知。”
“近日出现的,为何现在才一起来报?”三月暮厉声问。
时白语塞:“这……”
“罢了,”三月暮自知不该和传话的时白计较,他说,“他们都在大殿吗?我去一趟。”
时白:“是的,都在大殿,是时研看管着。”
三月暮刚取来一个白色斗篷,闻言披斗篷的动作一顿,“看管着?”
时白尴尬地挠挠头道:“应淮仙尊不是说不许任何弟子离开嘛,所以时研就觉得这是包括所有山中的弟子,他们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离开。”
三月暮没说时研做得是对还是不对,只是迈出映月轩关上殿门:“走吧。”
池上暝在窗口看着三月暮步履急促地向大殿的方向走去,修长的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白色的斗篷浮动着银色的丝线轮廓。
他觉得跟在那身影后面跑的人极其碍眼。
时白……
池上暝想,这人几日不见,真是愈发讨厌了。
而且,他在山中这样无礼大喊,主人竟然都没管他!
讨厌!太讨厌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腕,感觉大体无碍了,便撑着窗子和刚刚翻进来时一样地又翻回了外面,而后他跟在两人身后也向大殿移动过去。
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