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钟源的下任县令,宋川也认得钟源,也了解钟源坠崖的真相,正因江飞浪遣人害死了钟源,宋川才有机会调任太平县县令。
而那个明明已经死透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宋川吓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幸好钟源并没有改变面貌,要是换做先前吓唬谢灵的獠牙青面形象,恐怕宋川这口气就真上不来了。
钟源又转向江飞浪,目光如同要吃人的猛虎:
“江飞浪,早知你如此罪恶滔天,本官便是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也要将你捉拿归案!”
“你为了除掉本官,还亲自遣人假扮马夫引着我和夫人坠崖而亡,是也不是?”
江飞浪缄口不言。
他也见到了眼前的钟源,心里不免惊奇,但却比宋川镇定许多,他十分确定钟源坠崖身亡,还专门遣人调查过,而此刻钟源再次现身,只可能是他的亡魂。
想通了这一点,江飞浪顿时明悟,眼前之人之所以能弄到那本记满自己罪状的簿子,正是那些阴魂向他告状,他能够与阴魂沟通!
虽是诡异,但他也明白,天下之地,必定有这等奇人。
雨官同样看出了眼前之人更像是一名修者,擅长玄静门的五鬼拘灵之术,便开口道:
“这位道友,本官和玄静门的玄冥大师有些交情,不如此事就此作罢,何必为了几个贱民的小命伤了情面呢?”
原以为搬出玄静门的玄冥大师,此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几分好脸色,谁知是谢灵却目光淡漠的看向雨官,沉声道:
“郝尽力,你作为司天监的雨官,不学无术,招摇撞骗,沉迷美色,同江飞浪、宋川之流沆瀣一气,盘剥百姓血汗!可有此事?!”
雨官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这人竟是连玄冥大师的面子也不给,把自己堂堂司天监的雨官羞辱的不成样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阁下莫要不识好歹,本官给你三分薄面,给你台阶下,你却要蹬鼻子上脸!莫道我司天监无人!”
他一手掐诀,一手虚握,口中念念有词,便要施展术法。
片刻间,湖面便有了动静,一圈圈波纹越来越密集,一条水柱从中缓缓升起,形似一条水龙。
但这水龙比之阴蛟,体型不知小了多少倍,与其说像龙,不如说像一条水蛇。
谢灵根本不给他施术完成的机会,一指弹出,便将他击倒在地,突起的水柱也瞬间溃散。
“你!”雨官术法被打断,一时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老血,指着谢灵,惊怒道,“本官可是京城司天监的雨官,你敢动我,便是和司天监为敌!”
“别以为你是入道境修者就能为所欲为,你在荒僻州县,或许无人可动你,但在京都,藏龙卧虎,入道遍地,你又算得了什么!?”
“本官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离开!不然本官上告监正大人,龙都降下怒吼,可不是你轻易能承担得起的!”
“聒噪!”谢灵皱了皱眉,轻轻一掌扫出,蓝芒射出,便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手印。
雨官捂着脸,又气又怒,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转瞬之间,宴会中地位最高的三人皆被制服,乡绅们也不敢端着,赶紧弓着腰退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谢灵也没把这些蝇营狗苟的乡绅放在眼中,沉声道:
“江飞浪、宋川沆瀣一气,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其罪当诛!”
“郝尽力空有一身本事,却独做招摇撞骗、伤天害理之事,要之无用,当一并废除!”
江飞浪听后,冷冷笑了起来:
“我敬你是宗师,才始终客客气气!别以为我江府就怕了你!”
“你敢动本少爷一根手指头,我父亲必将向宁王告状,让镇狱司全天下通缉你!”
“在皇权面前,宗师不过是……”
轰隆!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猛然劈在了江飞浪的头顶。
江飞浪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栽倒在地,头顶冒出一缕火烧的白烟。
但他却还未死,双眼无比惊讶的盯着谢灵,有气无力道:
“天……雷……”
轰隆!
又是一道霹雳落下,江飞浪的五脏六腑尽被烧焦,彻底断绝了生机。
谢灵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转身,再次踏上了湖面:
“功过已定,天雷罚罪!”
此声好似高天之上落下,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