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尽管她撑着油纸伞,但秀发还是被雨打湿了,一捋发丝如一根稻草般附在左颊上,平添了几许妖娆。
青云殇回复道:“前方十几里,有一个村落,村落里有一家客栈,咋们可以在那里投宿。”
小小兴奋道:“那就加快脚步吧,咋们还是骑马吧。”说着,不等妈妈回答,她“嗦”地一声,拽住大黑马的绳索,踏上马镫,跃上马背,“驾驾”两声,飞也似的狂奔。
青云殇望着女儿的背影,一阵苦笑。对小小来说,她自然有着脱离苦海的喜悦,但是前方的路,依旧云诡波谲,首先,飞将军会不会领她的情,假若他依然坚守15年前的誓言,自命清高独善其身,那么她丈夫必死无疑,第二,诸葛国王已然下达追捕令,昌隆将军为了邀功求赏,必定亲自率兵前往,她们有没有在此之前逃离追捕,还是一个问号。第三,前方客栈独立于五大国王法律之外,有着自己的一套江湖规矩,客栈处于波西部落、马良坪部落、沙乌都部落的交界处,听说这里的人,凶残嗜血好勇斗狠,她已经有15年没来过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充满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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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儿即将消失的背影,她停止了胡思乱想,接着坐上马背狠狠地甩着鞭子,追将上去。
到达银杉客栈时,已是酉时末,细雨下路面泥泞不堪,到处是水坑。周边全是高大挺拔的银杉树,银杉枝繁叶茂,层层错落遮天蔽日。客栈通体由巨大的梁木打造而成,分为宴客大厅、宿舍大厅、火食房和马厩房,大体轮廓几乎不变,木制格窗外透出黄色的蜡烛火光,光束里千百只飞蛾乱飞乱窜,跟十五年前不同的是,马厩房更大,马匹更多。
见到两位服饰华贵,衣香鬓影的母女投店,早有奴隶迎上来,其中一位拽着鞍辔将大黑马牵到马厩槽就食,另一位奴隶引领青云殇两人进店就坐。
店里跟店外囧然是另一番天地。
店内人影纷乱,黑色桃木餐桌上,呼啦啦地挤满了乱七八糟的人群,有游侠、有难民、有武士,还有满脸胡茬的大汉,他们有的臭汗淋漓,赤身露体,下身仅覆一块遮羞布,张开大嘴大快朵颐,有的推杯换盏唾沫横飞,借着酒劲夸夸而谈,桌上牛肉、羊肉、狼肉、蛇肉等混着八角、桂皮、黄喉、山药、鸡血、鸭肠或在三足炊器里或在带盘夔足鼎里或在高陶宽钵里“喇喇”的翻滚着,热气袅袅,这些或鼎或罐或钵下面,有黑炭在燃烧,明火翻腾闪烁,在陶器底下张牙舞爪,浓密的热汤伴着杂乱的佐料,催发出一种让人饥饿难耐的香气。
她们两人一路策马扬鞭,风尘仆仆,一天没进食了。小小的肚子早已饿扁,垂涎三尺的她,吞了一口唾液,舔舔嘴,催促着妈妈赶紧让奴隶上菜。
青云殇一阵招呼,早有奴隶端上一盘牛肉火锅。
母女两才吃到一半,旁桌一男子,突然问道:“长公主,你们神色仓皇,这是要去往何方?旁边是你的女儿吧。”接着听到些许不怀好意的奸笑声。
青云殇身子一阵颤抖,这“长公主”三个字,在她心中已封尘多年,就连小小也不曾知晓,她感到十分意外,居然在这荒山野岭,有人还记得这个称谓。
只见此人年纪50上下,发秃齿豁,贼眉鼠眼,身披深褐色野狼皮挂衫,脚套长筒牛皮靴,腰腹长剑,浑浊的双眼看不清神色,但显然对她两虎视眈眈。此人叫名洪叔通,年轻的时候做过游侠,后来成了波西部落一名武士,几年后晋升武师,现执教波西部落酋长儿子霍光。
青云殇不知道这号人物,正要问他是哪路牛鬼蛇神。可洪叔泉继续抢着道:“夫人,我身份卑微,你自然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王雄将军呢,来了吗?
听到王雄将军的名号,整个客栈顿时一阵喧嚷。王雄将军,王氏一脉,在营盘山古国世袭了几百年,先辈中出了许多名将,整个岷山地区享誉盛名。而王将军的妻子青云殇,乃青酆大帝的长女——长公主,正统皇室血脉,其尊贵的地位同样不可小觑。
眼见这些人个个心怀叵测,身陷囹圄的青云殇稍作镇定,朝洪叔通瞅了瞅,然后扫视着整个大厅。点头道:“尊驾好眼力,我正是长公主青云殇。王将军他随后就到。”她企图以丈夫的名义,压住人群中的躁动。
身份暴露,形势一下子势同水火。只见有些人目露凶光,有些人磨刀霍霍,角落里还有一些人在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一些贫民则低着头,沉默地咀嚼着,以免若祸上身。
这时,一名身强力壮,高大威猛的年轻汉子从后厢火速窜出,他的披肩还拿在手上,显然正与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