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为自己的无能哭泣。青云和包子感受到了毕摩的生命在消失,包子不断地发出“哦、哦、哦”的声音。青云紧紧抓住她干瘪的手,给予他力所能及的温暖。
一直捱到晚上,一些驻守的战士放松了警惕。娜卡波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并叫醒了娜发,青云和包子跟着醒来了。
娜卡波脸上苍白,好像魂归附体,她头脑清晰,但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一只手拉着娜发,一只手拽着青云,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在自己梦中,看到了影子,这个梦每个晚上都在出现,火圣女不是大地之子,我骗了大家,我给一万多族人做出了生命的选择,他们因我而死。真正的大地之子是你。”娜卡波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看着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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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泪水婆娑,他只是一味的摇头,否定道:“大地之子能看到过去与未来,我看不到,我不是。”
娜卡波悠悠道:“我说你是,你就是。我拿一万多人做了最后的赌注,你现在看不到,但你未来看得到。你得去昆仑山,找到扶桑神树,那里可以打开你的第三只眼睛——洞穿世界的阴阳眼。”
包子“呃、呃、呃”地喘着粗气,显然他也着急了。青云迷惑道:“昆仑山在哪里?扶桑神树又是什么树?”
娜卡波的声音越发低沉:“娜发,你带着他,一路带着他,保护他。”
娜发不断摇头,她眼睛红肿,说道:“我不要走,我要一直陪着你,我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昆仑山在哪里?”
毕摩娜卡波说出了最后的话语:“凡是种种,皆有因缘。失去与得到往往相伴相生,记住,人世间的得到,皆因失去而来。”娜卡波看着他们无动无衷,挣扎道:“不要畏惧,该走的都会过去,该来的已在路上。可伶你们几个年轻人了,路阻且长,心向光明。你们从后面小门出去吧。娜发,你带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停,只有你才能带大地之子离开。”
第二天午时,傣族战士发现了青云三人的离开。他们立马拉上了大黄狗,派了30多位战士,全力追击。其他人看到奄奄一息的娜卡波,不置一词,显然,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死亡。
等娜卡波再一次回光返照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手拿一银白色的琉璃棒,脸色亘古如一的祥和。
白袍巫师如圣人一般站在木地板上。不喜不悲,不生不灭,散发着朦胧的光。娜卡波知道自己要魂归幽冥之地了,她哀求地说道:“你总算来了,一千年来,我从来没求过你,”她没有停顿,她怕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从来不过问人间的事,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与大地之子帮助,他们前方困难重重。我要死了。我记得,500多年前第二次见到你时,我过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哥哥扎古斯在哪里?大智者,你能告诉我嘛?”
白袍巫师,走近了一步,瞅着这个垂死的老妇人,温和说道:“你好,扎古斯在巫山深处,他拿着青铜权杖呢。”
这是善意的谎言。
白袍巫师看到娜卡波脸上闪现一丝喜悦,他想着,她或许还能活上几年。
当时,白袍巫师在不周山追随朱雀神鸟而去。他有二千多年没见过这只神鸟了,一听说白虎现世,现在又见到朱雀翱翔天空,他那波澜不惊的心躁动了一下。
在他看来,人类是一群无聊透顶的族群,尽管他们短暂的一生只有匆匆几百年,甚至只有一百年。可无数年来,亿万的人类如匆匆过客般一闪而过,他们留下了太多冤孽,比如他们的愤恨、他们的执着、他们的欲望、他们的杀戮、他们的野蛮、他们的功利、他们的贪婪等等一切,绝大多数人,在生命走向终点的时候都带着遗憾。
这天地间,充斥的全是冤枉、孽债、仇恨与痛苦还有劫难,这便是死神也即黑暗之神最大的力量源泉。
巫师在追击那只大黄鸟的时候,同时也在追问自己的内心。每个人都有宿命的局限,包括他自己。
按照他所理解的,亿万年之前,天地一片混沌,打破黑暗之力的是盘古大神,天启纪元的时候,出现了真神伏羲、上神女娲和帝俊,他们斩妖除魔降龙,创造人类,大圣纪元时则出现了黄帝、炎帝、颛顼大帝、大禹等圣贤,他们拯救了人类这个族群,让希望之光不至破灭。
雨季的到来是天地不再平衡的一种启示,伏羲八卦的压制力在减弱,黑暗之力再度苏醒,可是人类的人间之力却越发羸弱。